正午的陽光,將最後一點積雪變成了蒸汽,杭州的冬天,來得快,走的也快,雖然剛出了正月,二月初一,風已經沒有前幾日的寒意了。
江寧推開小院兒的門,反手上了鎖,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今天給你夾了菜,嚐嚐吧。”
說完,從另一個盒子裡拿出了從鐵匠鋪拿來的零件,將突火槍的槍管安裝上,左右看了看,又用袖子擦了擦,在眼前瞄了瞄,安裝上火藥,放進了褲管之中。
“你這幾天弄得是什麼?”程錦雲終於是忍不住問江寧道,可依舊是坐在房梁之上,玉足踏空,前後搖擺,倒是怡然自得,完全不似一個海捕文書上追拿的朝廷要犯。
其實這種關係也是這兩天才開始的。
在江寧與月牙走之後的第二天,江寧照例來送飯,卻被程錦雲用刀抵住喉管,差點沒了命,究其原因,還是程錦雲並不相信江寧會無緣無故的救她,或者是真的就為了拜師學藝,江湖之中的高手很多,只要有錢,學一兩手防身自然是很簡單的,刺殺時阻攔她的金槍手徐寧,雖不是她的對手,但也算得上是二等的高手。
江寧被抵在牆角,雖然大氣都不敢喘,但還算是相對鎮定的,若是要殺他,以程錦雲的身手,完全沒有必要廢話,進門他就沒了性命,如此看來,這女子並不是殺人女魔頭之類的,應該是有自己的準則,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江寧才敢說話。
“你殺的人,是左相李林甫的親信,左相府三大智囊之一的玉面書生魏雲英,此人陰險狡詐,無惡不作,對於西北的散雜稅便是他的主意,導致西北兩府賣妻典子比比皆是,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情況,上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黃巢大軍之中,如今朗朗乾坤,如此民不聊生,那些搜刮的民脂民膏竟被他拿去為左相建了別苑,當真是該死……若是我有這身功夫,別說是殺了魏雲英,就是李林甫,也難逃一死……”
江寧說的是視死如歸,義憤填膺,彷彿這李林甫與他有血海深仇一般。
程錦雲又道:“你怎麼知道?”
“當日救你的馬車,是夏康夏王爺的,我與他是忘年之交,自然有辦法知道,此事之大,虎賁軍都已經從秦嶺調撥過來三千人馬,用於加固城防,為的就是拿你,你說……”
“功夫不是一天兩天煉成的,你救我,就是為了學武功?”
“也是也不是……”
“你若再油腔滑調,我不會給你說第二句廢話的機會。”
江寧此刻已是粘板之上的魚肉,也不再買關子,開口道:“我要學的不是武功,而是……殺人技……”
“殺人技?”
江寧道:“不錯,武功,就是殺人技,習武難道是為了強身健體嗎?不是,是為了殺人,你殺惡人,那你就是武林豪傑,懲惡揚善,你殺好人,那你就是十惡不赦,可最終的目的,都是殺了人。”
“就像你現在手中的匕首,殺的是魏雲英,所以你是好人,要是殺了我,那你就是壞人,匕首不分好壞,分好壞的是人,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程錦雲皺了皺眉,這樣拗口的話,她說不出來,但是卻能夠明白,從未有人說這把刀是好刀還是壞刀,只有用刀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想要出去,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要等官府那邊排查的差不多吧,虎賁軍秦嶺剿匪,怕是呆不了多長時間,更何況你有傷在身。”江寧小心翼翼道。
“你殺的是禍國殃民的人,所以你是好人,是復仇也好,是為國也罷,終究是殺了人,法還是大於情的,那種萬民請命的事情大概也不太會發生,所以我救你,一是我若是你,我也去殺,二是我也想好好的活著,人不犯我,我自不會犯人。”
程錦雲這才鬆開了匕首,江寧要殺她,很簡單,遇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