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威嚴的石獅子之後的朱漆大門緊閉著,議事廳之中,左相端坐在首座,往下依次是太師耿敬國、輔國大將軍費清明、吏部尚書甄士仁、戶部尚書費悟正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麼,面前的長條桌子上,除了上好的大紅袍和浙南的點心、成都的柑橘之外,還有一堆五顏六色的摺子。
左相李林甫雙目緊閉,右手食指在椅子上輕輕的敲打著,發出關節與木頭碰撞的聲音。
“去年雲中水災,前年峽東兵禍,今年寧山和順平的旱災,這是喬遵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快報,杭州城被難民衝擊,還好控制下來了,戶部的結餘,真的不夠……”甄士仁一字一句的說道:“官家以仁孝治天下,太后那裡的太和殿要翻修,前殿排到了明年,我手頭也不寬裕啊……”
“這話說的,西南成都程立新病故,程雲繼承了家主之位,想必會對他的叔叔動手,這可是我們的好機會。”費清明冷哼了一聲,直言利弊。
耿敬國卻道:“程雲現在還沒有招兵買馬,只是取代了程新,或許會成為新的八國柱之一,但只要好生安撫,成不了氣候的,程家剩下的人,著成都太守護送出去,好生安置,一輩子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現在官家關心的是河西走廊,昨天剛到的摺子,你們看看吧……”
耿敬國頭髮花白,眼神矍鑠,完全不似六十多歲的樣子,從袖中緩緩拿出一個摺子,遞給了費清明。
費清明皺著眉開啟,冷笑了一聲,將摺子扔到了桌子上:“突厥和大元是三歲孩童嗎?會如此幼稚?坐等我大夏收了漁翁之利?十年前寧山府的保衛戰歷歷在目,這群吃乾飯的,黃口白牙,惹了老子,老子全給抓到前線去,自己嚐嚐自己的屁香不香。”
說完這句話,一直沉默著的李林甫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環視了周圍的四人。
甄士仁和費悟並不知道摺子上寫的是什麼,但見李林甫睜開眼睛,也不敢再介面,坐等左相開口。
李林甫直起身子,黑白相間的頭髮有些乾澀,顯然是已經有兩天沒有打理過了,有些散亂,端起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口,吐到了一邊的瓷碗裡,擦了擦嘴角的鬍鬚,方才開口道:“突厥與大元十年前黑水一戰,割走我大夏盒子走廊千里沃土,右相因此告老還鄉,如今突厥與大元內訌,想必也有當年右相的功勞,這一點不管承不承認,官家都是知道的。”
耿敬國原本灰暗的雙眸之中閃出了一絲的精光,精神為之一震:“左相是說……右相有可能……”
“十年,中間有多少變數?他右相當真是諸葛在世,算無遺策?十年前就能佈局?我不相信。”甄士仁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我心服口服,可事實……”
“可事實就是,大元和突厥要開戰了……”耿敬國打斷了甄士仁的話。
費清明拱手道:“左相,若是開戰,那我大夏朝豈不是有機會收回河西走廊千里之地?若是以祁連山為屏障,北拒大元,打通河西走廊,延伸至崑崙山一線,西阻突厥,大夏中興,指日可待啊……末將以為……”
還未等費清明說完,李林甫卻呵呵笑了笑:“呵呵,科爾沁之戰,難道非大將軍已經忘了嗎?”
此言一出,四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誰能忘了科爾沁之戰?
那是大元反抗突厥的第一戰,也是最關鍵的一戰,大元朝耶律戟和帖木兒率領兩萬人馬在科爾沁大敗突厥十萬大軍,一戰成名,從此以後,帖木兒率領大軍為耶律戟打下了突厥的大半土地,隨後北上,形成了現在的大元朝,佔領了遼東之地。
大夏朝黑水一戰,二十萬大軍與突厥十萬大軍對決,卻以慘敗收場,若是對上大元朝,後果可想而知了。
費清明原本有些興奮的心情被李林甫一盆冷水澆滅,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