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女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初秋的早晨已經沒有盛夏那般燥熱,玉帶河的河水,也逐漸轉涼,女子穿的衣服也並不是很多,現在已然是完全浸溼了。
“小姐,快去洗個熱水澡吧,染了風寒可不好了。”平兒慢慢的扶起女子。
女子揉了揉鼻子,嘆了口氣,看了玉帶河裡的白鴨子,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哂笑了一聲:“沒事,我還沒有這般嬌弱。”
可眉頭一皺,卻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看著自己渾身溼透的樣子,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不由得有些惱怒,可又想起方才救她之人,若不是那男子,怕此刻的她已經成了這玉帶河的女鬼了,哪裡還能說這些閒話?
可又想起分明是救了自己,卻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反倒沒有生氣,若是換作常人,救了人還捱了打,自然是不會罷休的,雖說是佔了便宜,可也是權宜之計,若是不這麼做,她又如何能活過來?
想著想著,卻是微微笑了笑,沒好氣的朝著閣樓而去。
臨街的兩層閣樓,一層本是臨街的店鋪,店鋪之後的影牆之後,種著兩排翠竹,青石板在花花綠綠的碎石上鋪著,朝裡走,又是一處院落,完全隔絕了長街的吵鬧。
平兒一邊燒熱水,一邊嘟囔道:“小姐,以後這種事情你不要做了,還是我來吧,不然你有個什麼閃失,丟下我不管,我可不願意……”
接下來就是應該唱唱曲兒,作作畫,跳跳舞之類的,再不濟做些女工也比這般去殺雞宰鴨的好。
說起女工,也就是刺繡,柳思思自幼在這方面有些天賦,又經過這麼些年的訓練,出自她手的,價錢自然不低,但那都是在醉雨軒的時候,自從從醉雨軒中贖身,帶了平兒出來,自認是要出人頭地,有一番作為的,可真正出來了,才真正發現,這世道,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還要艱難。
還好在醉雨軒中也存了不少錢財,雖然大部分都用來贖身,可剩下的總還是夠生活的,只是生活質量再沒有之前那般優越罷了,畢竟這浙南府不比洛陽府那般的繁華,但江南水鄉的日子也算是得當,省吃儉用些,也總能過得去。
但總要做些事情的,要斬斷與過去的聯絡,就要選擇重新開始,可她沒想到,這一地步就這般的難。
柳思思看著自己的身軀,緩緩的坐到了澡桶之中,熱水蒸騰,逼得她又打了幾個噴嚏,身上的冷意才稍稍退去。
“這不做,那不做,能幹什麼呢?總不能坐吃山空吧,平兒你還要嫁人,我總要給你置辦一些嫁妝才行。”柳思思打趣道。
平兒端著的木盆,卻是皺起了眉頭,嬌羞的跺了跺腳:“小姐……”
柳思思捂著嘴嬌笑道:“好了,好了……”
平兒哪裡肯願意,與柳思思打鬧成一團。也是怕柳思思染了風寒,不似之前那般,便去生火做飯去了。
柳思思看著平兒下了樓,不禁暗自嘆了口氣,看著水中的自己,隨意擺弄了幾下木桶中的水,卻是一股惆悵湧上心頭。
平兒已經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對,早晚是要嫁人的。
她也曾經想過,平兒若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或是喜歡她的,她定不會反對的,也想著為平兒找個好人家,可是每次都被平兒拒絕了,也想著做一些事情,可是自幼便熟悉了音律與歌舞,現在做起什麼來都是從頭開始的。
“呀,也忘了問一問那人叫什麼名字……”柳思思忽然間想起那個奇怪的男子,她見過的男子多了,卻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怪的。
一連幾日,江寧總是這般早起,月牙逐漸也習慣了,從一開始的氣喘吁吁到七日之後的逐漸適應,總算是固定了下來,跑完步吃了早飯,便會去下棋,雖然月牙看不懂,但他暫時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