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燈火輝煌,兩個中年男子站在臺下,看著九階臺上鍍金的椅子,足夠容納兩個人,兩條盤龍順著把手朝著前方探了出來,腳下一條金龍盤旋而上,後背之上六條金龍張牙舞爪,卻是他們一同帶來的龍椅。
這兩個男子一個光頭,手中拿著一把金剛鏟,身上披著一件紅色袈裟,脖子裡帶著三十六顆佛珠,正是寶光如來鄧元覺。
站在他身邊的男子卻是有些許瘦弱,負手而立,雙手空空如也,身形明顯沒有身邊的鄧元覺魁梧,頭上隱隱有絲絲白髮,此人正是軍師呂輕侯。
兩側分別站著十二位人,右側六人為文,為首的是包道乙、高玉、婁敏中,左側六人為武,為首的是厲天定、沈涿,皆是隨著聖公此次從西南走出之人,見到寧不悔與劉贇一起出現在大殿之內,皆是朝著二人拱了拱手,二人也徑直走到了最前列。
鄧元覺與呂輕侯對視一眼,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看到了二人。
鄧元覺笑道:“看來都已經到齊了,呵呵,都坐吧。”說著伸出手來,示意眾人坐下,左右各有一十八張紅木太師椅。
眾人落座,寧不悔坐在了右側第一位,包道乙之前,劉贇坐到了左側第一位,厲天定之前,鄧元覺與呂輕侯卻沒有座位,只是站著。
“軍師,還是你先說吧……”鄧元覺呵呵一笑道。
呂輕侯緩步向前,收斂了笑容,嚴肅道:“我和鄧元帥入城之後,我教教眾不犯秋毫,金陵城中井然有序,這一點,我和鄧元帥對在座各位的能力都是極為信任的,以後,我也不希望出現別的什麼岔子,聖公也不希望,特別是三日之後,聖公就到金陵了,定都金陵,便是此次我和鄧元帥來到金陵的第一件大事,也是我教興盛以來的第一件盛世,各位都是教眾佼佼之輩,更是帶兵治國的能人志士,在夏朝不受重用,是他們狗眼看人低,如今到了我教之中,自能各顯神通,幹出一番驚天偉業來。”
呂輕侯的每一句話都包含了及其重要的資訊,城中井然有序,秋毫無犯?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在座的十二人哪一家沒有燒殺搶掠?哪一家是老老實實的?這是在敲警鐘,莫要辜負了聖公對諸位的信任,諾大個金陵城,看看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三日之後,聖公到金陵城中,來幹什麼?是來定都的,定都需要什麼?國號?稱帝?以前是遊勇散將,建國了之後是什麼?那便是政權,這一點沒有人比寧不悔更清楚,朝廷對待獨立的政權和對待農民起義的態度是不同的,稱帝是擺明了對著幹,而起義卻不是,若是稱帝,這金陵城難道還會這麼容易就拿下來了?守將逃走現在充其量也就是不戰而逃,可若是建國之後攻城,守將逃走,那就是叛國了,一旦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卻又是另外一番結果。
要幹出一番驚天偉業來,這一番大事業是什麼?定都建朝之後呢?大夏朝現在無暇內顧,內部空虛,天策軍、虎賁軍和輔國軍都在便將,再加上拱衛京城的軍隊,剩下的也就只有寧山府和兵部的十五萬大軍了,摩尼教現在發展速度很快,現在已經作用百萬教眾,看上去很多,但是真正有戰鬥力的不過兩成,而即便是兵部的力量,也遠遠超過了這兩成的戰鬥力,一番比較下來,一旦朝廷騰出手來,會讓內部再多出一個朝廷嗎?答案呼之欲出。
自然這些都只是寧不悔的想法,能夠坐在這宮殿之中聽呂輕侯說話的,已經都是摩尼教的高層,他們沒有寧不悔的經歷,自是不知道朝廷的手段,眼下除了包道乙和婁敏中之外,皆是表現出亢奮,這一點也是她最為擔心的。
呂輕侯說完,鄧元覺也是呼了一聲法號呵呵笑道:“聖公稱帝,推翻大夏,建立一個男女一般的朝代,定能夠超越盛唐,到時候天下歸心,收復河西之地,也不是難事。”
旋即又看到了包道乙眉頭緊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