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並不知道夏永康的親筆信到底有多重要,同樣的信他懷裡還有兩封,一封是太守的,一封是上將軍的,只不過這裡的政府已經潰逃,甚至沒有多少抵抗,這一路上他聽到的,無非是嘲笑與鄙夷,但事實的確是如此的。
李家與夏永康有些親戚關係,這也是無心之舉,若是碰到什麼事情,能夠照拂一二,誰能想到在這時候,竟派上了大用場。
江寧看著一個老者從院內走出來,朝著他拱了拱手,他便也還了禮,那人張口道:“老夫便是李述,小友可是江寧江紫川?”
江寧急忙拱手道:“原來是李老,晚輩江寧……”
李述拉這江寧朝院中便走:“先進來,先進來,正好陌老和張老也都在。”
陌老自然是與李家齊名的陌家家主陌梁了,而那位張老,能讓李述這般稱呼的,怕也只有金陵大儒張學成了。
江寧讓身後二人在門口等候,便隨著李述進了院中。
幾人見面無外乎一場寒暄,江寧看到身穿鎧甲的魯通,一身江湖氣息的李廣元,聽得李述之言,加上路上的訊息,城中的局勢也算是能夠猜的個七七八八了。
“江某有一不情之請,本想……罷了……我還是回去吧。”江寧說著,卻是嘆了口氣。
這江寧是從杭州而來,拿的是右相的親筆信,若是不聞不問,日後若是見到右相,恐怕不好交代,而右相剛剛復起,朝廷此舉,是要重用右相的,畢竟官家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一個退隱十年的人復起,而這背後所代表的,遠遠不僅是一個人的重新得寵,而是會牽扯到巨大的利益,金陵城破,他們帶走的畢竟有限,而現在這個手拿右相親筆書信的少年,讓他們看到了黑暗之中的一絲曙光,這一絲曙光,便是機遇。
兩家從商多年,若是不懂得審時度勢,也不可能在南宮家之下還能將家業做到這這種地步。
陌梁微微皺了皺眉,卻微微抬了抬手,攔住了江寧:“江公子既然拿了右相的親筆書信,便是自己人,大家有什麼,便開誠佈公了吧,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若不坦誠相見,怕是無法共渡難關了。”
李廣元也點了點頭,拱了拱手道:“陌老所言不假,不瞞公子,快則中午,慢則晚上,我們三家便要離開金陵,前往蘇州,公子此行幾人?”
江寧面色沉吟:“既然廣元兄開誠佈公,若我再言,便是我的不是了,此番前來金陵,是奉了岳父大人大人之命與那南宮敬賀壽的……”
此言一出,在場五人皆是皺起了眉頭,與南宮敬有瓜葛,如何要來此處?說話間,那李廣元卻是面色一沉,右手便已經背在了身後。
江寧旋即又道:“豈料昨日夜裡,那南宮耀文設計誣陷於我,我和家妻百口難辯,正要被那南宮敬拿下之時,卻是白依依姑娘挺身而出,就下了我夫妻二人,可憐白姑娘卻死在南宮耀文手中,此仇不共戴天……”
“白依依……死了?”李廣元的手鬆扇子,卻是有些吃驚,昨晚的事情太多,南宮家的事情卻只是一個開端罷了,只是白依依……
江寧點了點頭:“不錯,南宮耀文惱羞成怒,本是要聯合了張軒、何友光對白依依用強,卻不曾想被白姑娘識破,當場揭露了出來,這才早此橫禍,我與南宮家既已結仇,無論這摩尼教是否入城,我都要來請李老幫忙的,蘇州也是不錯的,從蘇州轉道回杭州,應該問題不大。”
“原來如此,那南宮家這十年在金陵城中飛揚跋扈,無惡不作,特別是那南宮耀文,簡直禽獸不如,現在竟然殺了白姑娘,若非摩尼教之亂,定要抓了他去送官不可。”陌梁卻也是同仇敵愾,彷彿此事發生在他身上一般,又對李述道:“李老,您看……”
李述皺眉,摸著鬍鬚在廳中走了幾步,轉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