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榮勝對梁山的事情如數家珍的時候,朱武等人也總算是得以喘息,看看時間,已經過了正午,眾人飢腸轆轆,不少人在船上隨意吃了兩口乾糧,便睡了過去。
河道之中,白色的浪花拍打這船板,兩岸的蘆葦蕩中,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的燥熱,船上的兩千多人都默不作聲,偶爾傳來一兩聲呻吟,是河水衝進了傷口,雖然是淡水,但也疼的要緊。
船到了岸,已經正月十六的晚上,顧大嫂和張清接住眾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走的時候第一批八百,第二批兩千,第三批也是兩千,算起來五千兵馬,現在算上傷員也不足三千,自曾頭市之後,如何遭受過這般大的損失?
昨日是黃信的屍體,現在抬下來的是奄奄一息李袞,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這半條命現在也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這天殺的狗東西,害得我兄弟如此,我張清誓要殺他全家。”張清咬牙切齒,扶著擔架安慰李袞道:“安道全馬上就到,兄弟你可要堅持住啊。”
李袞面色慘白,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右手緊緊地握住張清,長出了一口氣,右手一鬆,竟也一命嗚呼了,可惜了飛天大聖的名頭,如今到了梁山嚥氣,也算是落葉歸了根。
張清不住的與李袞說話,可李袞再無任何反應,擔架抬著李袞到了屋裡,安道全接住便開始搶救,張清站在原地,看著身邊不斷有傷員被送進屋裡,中箭的,缺胳膊少腿的,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扎眼。
聚義廳內,早已經掌了燈,左右四十餘個作為之上,除了幾張空缺的,剩餘的皆是坐滿,廳上,一黑臉漢子居於中間,右側額頭之上的刺青在燭光之下若隱若現,稜角分明,右拳一握,放在太師椅的把手之上,正是人稱及時雨的宋江宋公明。
左側坐著一男子,高大威猛,玉樹臨風,身穿布衣卻也難掩其尊貴的氣質,河北玉麒麟盧俊義。
堂下為首的兩人,一個手持羽扇,閉目養神,一個身穿甲冑,面容略顯消瘦,正是智多星吳用與霹靂火秦明。
算上時間,下午應該就已經到了,眾人吃過晚飯,卻一直等到了現在,已經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了。
“報……朱頭領回來了……”小嘍囉跑進來,稟報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但就是這一聲,讓不少頭領都從自己的猜測之中回過神來,朱武綽號神算軍師,乃是梁山泊之中除了吳用之外最厲害的智囊,此行前前後後走了五千人馬,十位頭領,期間有訊息傳來遇到了麻煩,至於是什麼麻煩,卻還不得而知,此事佈局長達半個多月,自祝家莊之後便要以此再壯聲勢,再圖龐家莊和劉家莊,將這西南百里連成一片,梁山便如同有了糧庫一般。
此間大計乃是兄弟們插香拜把子的時候便定下的,如今這生辰綱更是關乎到根本,因而梁山三萬五千人馬硬生生分出去五千,吳用更是用了連環計支援,以備不時之需,足見其對生辰綱的重視程度。
朱武與燕青走在最前面,柴進、張順、李俊跟在後面,作為支援的林沖和武松在最後,而關勝已經下去療傷了。
吳用見狀,卻是眉頭一皺,站起身來,而宋江見吳用起身,也是從臺上走了下來,盧俊義跟在後面,卻一眼看到了面色慘白的燕青。
無人面色不佳,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不堪,頭髮散亂,灰頭土臉,甚是狼狽。
朱武見宋江下來,迎頭便跪倒在了地上:“哥哥,朱武無能,沒能把黃信和李袞二位兄弟活著帶回來,關將軍也身受重傷,還請哥哥責罰……”
說著,燕青幾人也隨著抱拳跪了下去。
宋江猛地後退一步,呼道:“二位兄弟……”
呼完卻是捶胸頓足,雙目含淚,吳用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宋江:“哥哥節哀,人死不能復生,當下是要為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