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之所以這麼做,並非是因為和刑部有多大的過節,只是因為生辰綱一事。
正如在商船之上說的,生辰綱出事也好,花有容出事也罷,哪一個都可以被人利用,之後大做文章,常年在邊疆,他已經習慣了執行命令,用軍紀管理隊伍。
洛陽城中,扔進去一塊兒石頭,都有可能砸著一個達官貴人,一樁樁案子都是生財之道,這對於血氣方剛的狄青而言,最是看不過。
前線計程車兵出生入死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後方百姓的安居樂業?可他看到的是什麼?勾欄瓦舍,燈紅酒綠,欺上瞞下,為虎作倀……
凡此種種,卻讓為前線的兄弟感覺到不值得。
若不是江寧,恐怕他到了洛陽就被直接押往刑部受審了,這是個建功的機會,但風險也很大,右相調他回來,也是有意提拔他。
所以他穿上了常服,代表了他個人的意願,與武德營沒有任何關係,下一刻,身後的二十人,均是翻身上馬,追隨而去。
關勝看到這一幕,卻也感觸頗多,彷彿又回到了軍營之中,那股熱血,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氣概。
與武德營形成鮮明對比的,只有書生意氣的儒林書院了。
書院坐落在洛水之北的教業坊之內,教業坊地勢比西側和南側的地勢都要高出幾十米,從書院的後山,可以清楚的看到洛水的流向,更能俯瞰南側的十三坊,朝廷決定將儒林書院放在這裡,也是說明了對於儒學的敬畏。
寇乃文自從回到了洛陽之後,迷上了對聯,發誓要把這天下的絕對全部對出來,徹底擊敗江寧,找回場子。
可江寧在詩會之上的表現,還是會經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那種辯論的思路,可以說是堪稱鬼才,但又能讓你信服,這一年多來,他始終無法明白,江寧是怎麼做到的。
常言道:術業有專攻。可江寧卻能夠面面俱到,他有時候會想,江寧的師傅是誰,為何能教出這麼厲害的學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大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師兄,今兒老師講了什麼?年前的盛會準備如何了?”一個少女從山上的臺階緩步而下,頭戴白綢,身穿白裙,鵝蛋臉,魚白的綢帶記在腰間,纖纖玉指握著一卷開啟的書。
寇乃文看著這從山上下來的少女,竟呆呆的看痴了,心中不禁湧現出《洛神賦之中的詩句來: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這本是形容甄宓的詩句,可現在用來形容這曾經登上風月榜第十位的姑蘇沐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年芳十七的姑蘇沐,已經是亭亭玉立,走到寇乃文身前,用書打了他一下,寇乃文方才回過神來。
“哦……盛會嗎?沒怎麼準備,反正都是些官場上的人,他們爭名奪利,我又沒有這心思,到時候跟著大師兄去就是了。”寇乃文聳了聳肩,繼而又問道:“天色已晚,怎麼下來了?”
這位姑蘇沐,乃是姑蘇家年輕一輩的翹楚,容貌自然不用多說,才學也是令人歎為觀止,去年她回來之後,二師兄離開書院遊歷四方,剩下便只有他們兩個,而姑蘇沐不知如何透過了朱曦的考試,竟破例收她到門下,成為親傳弟子,也就是他的小師妹了。
而更令人羨慕的,是她的身份,姑蘇家家主的嫡孫女,當今貴妃娘娘的親外甥女,入宮從來不敢有人阻攔,當然也只是出入後宮之中,即便是如此,也是極大的恩賜。
不過這姑蘇沐進入書院,也著實讓書院成為了洛陽城中炙手可熱的地方,不少青年才俊慕名而來,一時間更是門庭若市。
在一定程度上也極大的傳播了儒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