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或者其他下屬繼續周旋,但這天他居然跟許易安一起留下來了。
喝完茶已是十點多,許易安沒開車來,她掏出手機正準備叫車,賀鳴堃卻說:“我送你回去。”
許易安有些意外。時候已然不早,按照他們歷來的默契,不是順路或者要順便談工作的情況他都沒有送她的必要,今天這是怎麼了?
但她沒有多問,依言上了他的車。
不久之後,她就明白為什麼了。
他將車子開平穩之後,跟她說了一句話:“我最近在考慮再婚的問題。你也不小了,我覺得我們倆結婚正合適。”
這就是他的求婚。
不過這樣的求婚對於別的女人可能是一種冒犯,對許易安卻沒什麼太特別的。她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應道:“好。”
因為她沒想到什麼拒絕的理由。
雖然她無法否認,在聽到賀鳴堃求婚的第一時間,她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人的名字,以及他悽惶的表情。
楊瀟。
但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罷了。
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何況還是兩個不可能的人之間的露水情緣。
說好了結婚,賀鳴堃就順理成章地沒有送許易安回家,而是帶她去了他那裡。
因為這時他們就有了需要商量的事情:時間,地點,儀式,等等。
然後,在他的臥室裡,他第一次吻了她。
許易安有些新奇,但是很快就代以失望。
她原以為能夠重溫到兩年多以前楊瀟所帶給她的那種傳說中只有愛情才能帶給人的甜蜜與悸動——儘管是虛妄而短暫的,可這次就連那種虛妄而短暫的感覺都沒有。
賀鳴堃的吻沒有問題,難道是她老了,更加刀槍不入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歡愛——這次既然有了吻,應該是可以稱作歡愛了吧?
事後,許易安去浴室沖洗。
賀鳴堃這裡她來過不多,不算特別熟。他這裡也沒有女式拖鞋,她蹬了一雙他的拖鞋,當然大了好幾號。
不知是不是時間太晚了她有些累得犯迷糊,洗澡的時候,她忽然滑了一下,不合腳的拖鞋再一絆,她登時尖叫一聲,摔倒在地上,腿扭得痛入骨髓不說,腦袋也重重地磕在了牆上。
她痛苦地邊抽涼氣邊呻…吟,賀鳴堃聞聲撞開門衝進來,扶她站起:“怎麼樣?沒事吧?”
許易安說不出話來,只皺著臉仍舊哼哼著呼痛。賀鳴堃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到外面,打120急救電話讓他們派救護車。
許易安溼漉漉地歪在床上,渾然感覺不到賀鳴堃正在給她穿衣服。她痛得神志迷離,同時陷落在鋪天蓋地湧來的一組漫長而凌亂到彷彿無邊無際亦無始無終的資訊當中。
她想起來了。
原來,她不是對她的大學生活毫無感情。
原來,她認識他。
不僅僅是認識,是非常非常熟悉。
楊瀟……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許易安同時想起來的還有另一個人。
應該說,隨著那十多年前的往事而捲土重來的記憶當中,出現得更多的人並不是楊瀟,而是這另外一個人。
顧駿橫。
那年,十八歲的許易安考入了Y大管理學院工商管理系。她個子高高,面板雪白。其實她常曬太陽,因為她極愛各種球類運動,連大多數女孩子並不感冒的足球都瞭如指掌,對各個球隊各個球星亦是如數家珍,只是她很難曬黑,曬過一個夏天,至多是在後頸、肩膀這樣不影響觀瞻的地方悄悄長出幾顆小痣,並不難看,倒更襯得她面板細膩,引人遐想。
總之,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