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還要長些。
當那一角灰色的僧袍消失在山路盡頭時,秦素方才站起身來,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阿慄過來。”她輕聲喚道,面上的神情仍舊是平靜而歡喜的,彷彿方才的對話讓她很是愉悅。
阿慄應聲而來,秦素便向她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話,末了又道:“此事就交予你了,速速交代下去。”
“是,殿下。”阿慄應道,面色頗為凝重。
秦素便向她笑了笑,有些自嘲地道:“閒著也是閒著,找些事來做做,這日子也好打發。”
阿慄聞言,面上便也露出個笑來,微有些悵然地道:“殿下說得真對呢。”
皇宮雖好,卻禁錮得人不自由,當年在秦家時,縱然處處受氣,卻好在不必提心吊膽地過活,不似在宮裡,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話更不能亂說。
“說到底,這天下間能容得女子活得自在之處,本就是不存在的吧。”秦素介面說道,語中滿是感慨。
相較而言,秦家可能更讓人舒服些,至少還有秦彥婉、秦彥貞這些姊妹們,她們對她的關心至少是真誠的,遠勝這宮裡的無數虛情假意。
秦素悵悵地看了看天,問阿慄道:“幾時了?”
阿慄便向捧時漏的小監那裡看了兩眼,回道:“回殿下,還沒到申初呢。”
也就是說,離著約定賽花之時,還有半個時辰。
“走一走吧。”秦素有些懶散地揮了揮手,當先往前行去,口中則笑道:“我聽人說,前頭有一處小花園,收拾得頗精緻,咱們且去瞧瞧。”
阿慄應了聲是,喚了阿桑等人跟上,又命宮人們收拾好椅案等物,眾人仍舊圍隨著秦素,來到了前頭不遠處的那處小花園。
這小花園以一面花牆圍住,月洞門上也沒個匾額,想來是不出名的景緻,乾脆連名字都沒取。
秦素也不以為意,信步走了進去。
今日從歸遠那裡聽來的訊息,與她此前所知大相徑庭,她方才吩咐阿慄的事情,便是命她給阿忍遞話,派人去上京打聽些訊息。
也許是死過一回、又曾做過八年暗樁的緣故,秦素現在看什麼都像是陰謀,如今又是本能作祟,將一件明明可以略過不計的事情,也當作一件正事來調查。
秦素忍不住嘆了口氣。
所謂本性難移,她這也算是作下病來了,這前世的病,到這一世還沒好。
沿著花園中的一條碎石小徑,秦素漫步往前走著,也沒去辨什麼方向,唯覺曲徑通幽,周遭樹影森森、草色青青,比之外頭的扶疏春景,另有一番情致。
欣賞著這別樣的春色,她的腳下忽地一轉,卻是碎石小徑已到盡頭,拐個彎再看眼前時,秦素不由頓住了腳步。
眼前竟是一大片茂密的蘆葦。
這片蘆葦是在旱地栽種的,此時正是蒼黃中微帶嫩綠,自秦素的身前鋪散開去,在不遠處的一小面池塘前做了終結。
秦素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這地方,她前世時卻是沒見過的,她前世來到這小花園時,裡頭並沒有池塘,更沒有這一大片蘆葦。
原來,這小花園從前是這樣的啊。
秦素微有些感嘆地想著,四顧而視,驀地視線一凝。
在那片枯黃的蘆葦叢中,竟然站著一個人!
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此刻正立於蘆葦叢中,背向著秦素,安然而立。
那男子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衫,衣帶亦是深深的絳色。雖不能望見他的樣貌,然其長身玉立、大袖垂風,烏黑的髮髻以一隻碧玉冠攏住,只看背影,已是風華絕代。
桓子澄?!
第705章 朱衣郎
凝視著那道修長的身影,秦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