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口氣:“五年前,我看到淵月的死,那個時候,其實,我能救她……”
蕭離腦袋嗡的一聲,氣血一窒,真氣回流。瞬間失神,竟忘了引導真氣歸入經脈,直竄入心。喉頭一甜,終究沒能忍住,一抹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淵後呻吟一聲:“當時,如果我以血祭,是可以救下淵月的。母為子女,血髓可棄。可我沒有,你會恨我麼,淵月會恨我麼……”
蕭離看著淵後,模糊之間,好像看到了淵月。他記得淵月臨死之前,只說了三個字:我恨你……
“我不是個好母親……”淵後閉上眼睛:“沒有母親,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化作一團血霧……”
“不要說了。”蕭離長吸一口氣,為什麼想要忘記的痛,卻總是被人不停的提起。
淵後很聽話,沒有再說下去。狂風捲著冰冷的雨滴,撞在山壁上,吹到洞裡來。
淵後的身子已被打溼,蕭離甚至能感覺她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
“我好冷!”淵後說,艱難的扭動身子,貼在蕭離身上。
蕭離還沉浸在痛苦中。他忽然發現,淵月不但是他一生的遺憾,還成了他內心的缺口。如果無法忘記這個女人,他的心境,終究不能像淵後和明善那樣的圓滿。
可是,忘得掉麼?或者,自己真的想忘掉?
腦海裡,不停閃爍著五年前的畫面。淵月的臉逐漸變淡,消失,痛苦,不捨,遺憾……
還有那句:我恨你……
她是該恨,因為連自己也忍不住恨自己。
風雨無情,恣意的吹進山洞,淵後的衣服全被打溼。她縮著身子,鑽進蕭離懷裡……
“我好冷,我要死了!”
蕭離用力抱緊她,就像懷裡的是淵月,而不是別的女人。
“蕭離,你不要恨我……”淵後說,那語氣像是下一刻,她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蕭離不恨,他只是怨。如果當初,不管是自己還淵後,都為淵月多想一分,他便不會有今天的遺憾。
淵後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你,也不要恨自己!”
是的,他恨自己。眼淚落下,男人的眼淚,他忍了五年。
在這悽風苦雨的夜晚,與淵月的第一次相遇,到最後一眼離別,痛苦記憶,在腦海裡好像又來了一遍。所有的後悔,所有的遺憾,那麼真實的重現。
一雙溫軟的唇,帶著甜蜜,帶著苦澀,帶著淚水的溼與鹹。
他看到了淵月,那個冷冰冰的女人,骨子裡卻溫柔的像水,熱情的像火。笑起來就像天邊的月。生起氣來,就像水中月的倒影,晃的人心裡沒底……
蕭離感受到淵月的氣息,那唇的味道,那眼神的多情。風雨之中,今夜似乎要把所有遺憾彌補,所有痛苦傾訴……
轟隆——
雷鳴,春雷。
初春的第一聲雷,就在深山裡炸開。群山嗡鳴,大地震動……
蕭離驟然驚醒,才發覺自己深吻的是淵後。方才腦海裡過往的一幕幕,全是心中的幻象……
不對!
他神遊之上,身心合一。心志之堅,遠超常人。也許會痛,也許會恨,但絕不會陷入幻境無法自拔。
晚了!
他忽然覺得體內生氣像是泉湧一樣,從嘴巴里衝出去,在淵後的熱吻中,被她舌頭挑動,一瀉千萬裡……
陰陽納真術!
他忘了,淵後是會這個道家秘術的。
他記起來了,當年他也用過一樣的方法,從紅泥嘴裡吸取她體內精氣。
風雨,春夜的風雨。
冰冷而多情,溫柔而惱人。
淵後把雙唇移開,她的唇,熱的像火,柔的像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