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南大元帥完顏兀朮大人請速出門,前來迎接。”
這位隨行的太監曾經在金鑾殿前值班,常年唱諾宣讀,中氣十足;這一唱,字正腔圓,聲音嘹亮。
奇怪的是。已經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金兵營裡竟然沒人前來理睬搭話。
眾人正自納悶。“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大隊金兵衝出營門,把趙構和張邦昌等幾人團團圍住,水洩不通。
那些金兵一跺腳,舉起手中的兵器往上一挺,“錚錚”作響;大刀的刀面和狼牙棒上的鐵釘,把正午的陽光,反射在幾位宋使的臉上身上。
“殺殺殺”金兵們殺氣騰騰,口號喊得整齊,震天動地。
完顏兀朮聽到探子回報,說宋使在軍營前擺架子,完顏兀朮大怒,讓傳令官安排給宋使一個下馬威,嚇唬這些孱弱的宋人。
張邦昌和兩位隨行太監那裡見過此等場面,嚇得當場癱倒在地下,連聲哭泣了起來;尤其是張邦昌,啼哭之聲宛轉悠揚,哇哩嗚哩,再配上那一臉的雪白鬍子,真是聞者傷心,聽者垂淚。周圍的金兵一時不知所措。
《三朝北盟會編》中記載:邦昌倒地慟哭,悽慘如婦人狀。
雖然宋人把金兵叫做蠻夷,但金兵始終都是人,既然是人,就有惻隱之心;如今見張邦昌哭得悲悲切切,金兵的心腸馬上軟了下來,客客氣氣地把宋使迎入中軍帳裡,面見完顏兀朮。
完顏兀朮看著書案前的宋使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只有四個人的宋朝使團,一位老者兩個中年人臉色慘白哭哭啼啼;而剩下的那位少年人面不變色,凜然無懼地站在一旁,傲氣凸顯。
完顏兀朮走近前來,圍著少年走了一圈,臉色一沉,低聲喝道:“你這位少年究竟是誰,為何如此大膽,見到本王竟然不跪?”
這個少年當然就是康王趙構。
聽到完顏兀朮發問,趙構輕輕一笑,答道:“本王就是大宋欽宗天子的九弟,康王趙構是也。本王是大國上邦的親王使者,閣下是友邦的王爺元帥,我們兩個職位不同,卻是同樣的尊貴,所以本王沒有下跪的理由。”
在張邦昌等人的襯托下,康王趙構原本顯得十分嚴肅,孤傲不凡;這輕輕一笑,四周的金兵頓時感到如沐春風,連帶完顏兀朮都受到感染。
“此人很不簡單。”完顏兀朮心裡下了判斷,嘴上卻是不依不饒:“我大金入宋以來,所向披靡,貴國的官兵無不望風而逃;如今我大金兵臨汴梁城下,宋朝已是亡國在即,貴大使還如此說法,用我們女真人的諺語,就是‘死了的啄木鳥_好硬的嘴’豈不好笑。”
完顏兀朮說完,和四周的金兵一道,哈哈大笑了起來。
康王趙構卻是不慍,輕蔑地說道:“中國雖然暫時勢弱,卻是萬眾一心,團結一致;而金國貌似強大,女真人契丹人党項人蒙古人等等,其心各異。”
趙構越說越精神:“即便汝等攻陷汴梁城,我父皇………徽宗太上皇帝還在江南,我漢人的旗幟依舊屹立不倒。反倒是,你們孤軍深入漢人地區,一旦我大宋朝各路勤王兵馬抵達到此本王實在是替你們擔憂。”
康王侃侃而談,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竟然把中軍帳中的一眾女真將士說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這裡究竟是誰人的主場?
不是說宋人的官府孱弱無力,上至皇親國戚,下到朝廷命官,全部都是**不堪,膽小怕事之輩嗎?
眼前的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膽敢在金兵的中軍帳裡胡言亂語!
“你肯定不是康王趙構。”
聲音響起,中軍大帳的門簾被掀起,一位漢人服飾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手中還把持著一柄尺餘長的玉如意。
ps:謝謝zh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