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探敵情。
好不容易登上一個無人的小山丘,一眼望去,好壯觀的場面:正值初東時分,天黑得早,酉時才過了一半,金營已經點起了火把,把汴梁城的四周照得光如白晝。
但見火把相連處,密密麻麻,星星點點,漫無邊際;其中有一些較大的火堆,隨風送來了陣陣誘人的酒肉香味,間中還夾雜著粗狂的歌聲和胡笛的樂聲。
當然,少不了的還有軍令排程的鑼鼓的聲大小軍官的吆喝聲各種兵器的碰撞聲戰馬的嘶叫聲,等等;整個金兵營寨,聲音鼎沸,儼然變成了一個龐然巨獸,把遠處的汴梁城慢慢地吞噬掉。
這種情形,有詩為證:
漁陽鼙鼓動喧天,汴水蕭蕭星斗寒;
金戈鐵騎連蕃漢,煙塵茄角滿關山。
……
張叔夜仔細察看了大半個時辰,竟然沒有半點的頭緒;唯有鐵青著臉,調轉馬頭,下了山丘,轉回到了尉氏的軍營裡。
子伯與仲熊兩人見父親悶悶不樂,也不敢吭聲,便靜靜地跟著父親的背後。
到了中軍帳,張子伯見張叔夜還是不出聲,忍不住便開口問道:“父親大人,何事讓你如此擔心?”
張叔夜長嘆了一聲。說道:“想不到金兵如此勢大。至少也有十五六萬之眾。比我軍多出數倍;而且這兵營延綿幾里之長,我軍以步兵為主,行進速度緩慢,遠遠不及金人的騎兵,明天強行闖關,傷亡恐怕會很大。”
這次帶過來計程車兵,以鄧州本地的子弟兵源為主,張叔夜平素甚為愛惜;如今大敵當前。免不了要連場血戰,兇吉難測,張叔夜內心很是不安。
畢竟是以少戰多,用自己的步兵對金人的騎兵,還是要去進攻闖營,而不是在防守;每一個方面,己方都明顯處於弱勢。
中軍帳中,一陣的沉默無聲。
這仗太難打了,處理不好甚至有全軍覆滅的可能!
“張大人,我有一物。應該能大大減少我軍的損失。”一把低沉的聲音,忽然從中軍帳外傳進來。
“是誰?”張叔夜大吃一驚。張子伯與張仲熊也各自抽出了佩劍戒備。
在軍營的範圍內,被人暗地裡潛入而竟然沒人能發現,此人絕對是個高手。
“張大人別慌,我是湯陰縣的岳飛,這次是專門給大人送禮來的”話音剛落,一個黑衣大漢倏然出現在張叔夜的面前。
“湯陰縣的岳飛?莫非是天下第一手周侗周大俠的關門弟子,用掌心雷力劈金刀王善的那個武狀元岳飛?”張仲熊有點遲疑地問道。
周侗譽滿天下,而且與梁山淵源頗深,而張仲熊身為沒羽箭張清的徒弟,自然對與梁山有關的訊息都頗為關心。
“沒錯,假如真要論資排輩,仲熊兄還要叫我一聲師叔呢。”岳飛把面巾脫下,露出一張年輕剛毅的臉龐。
當年的梁山好漢們,義字當頭,情同手足,岳飛與玉麒麟盧俊義豹子頭林沖行者武松是師兄弟的關係,自然有資格喚張仲熊作師侄。
張叔夜大喜,說道:“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嶽世兄請坐來說話。”
……
眾人按輩分坐下,奉上香茶,張叔夜徑直問道:“嶽世兄到底有何寶物,能剋制那些金賊,快快說來,讓我們父子見識見識。”
岳飛微微一笑,說道:“我這次專程給張大人帶來了五車烈酒,協助大人進城,烈酒如今就放在軍營的門外。”
“烈酒?”張叔夜一皺眉毛,弄不清岳飛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張大人且聽我細說,我曾在近處觀看金營,那金兵雖然人多,守備卻是十分鬆懈,金營前的距馬和鹿角十分單薄,防禦的兵力更少,至於營寨裡的防禦工事,更是完全看不到,此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