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五》中記載道:留守杜充既還朝…充先行至江寧鎮,與浚遇。屏人語久之。
從張浚的嘴裡得知,朝中武力最強的韓世忠,他的部屬在淮河地區全部被黃河大水所衝散了,甚至連去追擊苗劉叛亂計程車兵都是借來的。
朝中最順從皇帝的張俊,手中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八千兵馬,其中有兩千士兵已經被韓世忠所借用,一借不回頭。
除此之外,朝中還握有重兵的要算是劉光世了。但劉光世是出了名的聽宣不聽調,小皇帝很難指揮得動;而且劉光世手中的兵馬也不超過兩萬。
也即是說,杜充帶回來的這三萬大軍。已經超過了小皇帝手中的兵馬數量。
正所謂奇貨可居,如今不跟小皇帝討價還價。更待何時?
對於現在建炎集團的處境,杜充看得清楚,小皇帝也是心知肚明。
經過了一連串的事變和磨練,高宗小皇帝的心智也變得越來越成熟,所以對杜充的無禮之舉並不介意,反倒好言相告,並給了杜充一個承諾:“久司留鑰天下屬望,將授兵柄,越次用之。”
《續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五》中記載道:上知其不滿,且以允久司留鑰,天下屬望,將授以兵柄,故越次用之。制下四月,充即起視事。
鑰,是指鑰匙,在這裡代表軍權;留,是保留;司,是掌握,控制的意思。
高宗皇帝的承諾是,將要對杜充進行越級使用,把天下的兵權全都交給他,讓天下的所有兵馬都歸杜充節制。
很明顯,面對的金兵的大軍壓境,面對著金兵的滔滔兇焰,高宗皇帝把杜充看做是唯一的一條救命稻草了。
憑心而論,高宗皇帝這樣的安排還是有一定的資料支援的。
在高宗皇帝身邊的這些武將,無論是勇武過人的韓世忠忠心耿耿的張俊又或者是老油條的劉光世,對上如狼似虎的金兵,都還沒有取得過勝績。
在滿朝的文武大臣中,對金人唯一有勝績的一支隊伍,就是如今杜充轄下的那支開封府留守大軍,也就是當年宗澤帶出來的那支鐵血大軍。
無論是靖康二年宗澤對上完顏兀朮的十三連勝,又或是建炎二年在汴梁城外讓完顏粘罕老鼠拉龜,無從下手,都是宋軍極其難得的戰績。
所以,高宗皇帝對杜充一味忍讓,委曲求全,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充得償所願,中風的症狀不治而愈,四天之後高高興興地上班。
上班的第一天,杜充就以軍方第一領導人的身份,向韓世忠和劉光世兩人發出召集令,讓他們帶齊本部人馬,一同鎮守建康府。
杜充有多少斤兩,韓世忠和劉光世當然清楚,所以他們兩人既不去建康報到,也不交出手中的隊伍,硬挺著。
韓劉兩人都在剛剛過去的苗劉政變中出過大力,小皇帝也不好責怪他們,交涉了幾次,也就不了了之。
最終,韓世忠被調到鎮江,改任為浙西制置使;而劉光世則被派往太平州(現安徽當塗),改任為江東宣撫使。
《續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六》中有這樣的記載:辛卯,命尚書右僕射杜充兼江淮宣撫使,領行營之眾十餘萬守建康……御前左國都統制韓世忠御營副使劉光世……仍受充節制……時劉光世韓世忠各持重兵,畏杜充嚴峻,論說紛紜。光世又上書言受杜充節制有不可者六,帝怒,趣令過江,且詔毋令光世入殿門。光世皇恐受命,帝喜,賜以銀合湯藥。
高宗小皇帝沒有想到,正是他的這次忍讓,才儲存下韓世忠和劉光世這兩支軍隊,建炎小朝廷的血本才沒有被杜充胡亂揮霍,一次性輸光。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這次諺語很快就在杜充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