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垂下眸子,袖中與蕭韶緊握交疊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滿滿都是沉靜。
蔣丹註定要失望了。
夏青抖了抖袖子,慢慢站起身來,有些遲疑的看了蔣丹一眼,蔣丹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看向他道:“夏神醫,怎樣,是不是我被人下了藥才這般的?”
宣華也一動不動的盯著夏青,夏青搖了搖頭,這才看向皇帝認真道:“回陛下,娘娘身子安好,未曾有什麼藥物傷害,只是……”他猶豫了一下,才道:“微臣方才替娘娘把脈,發覺那是滑脈,脈象如走珠,娘娘有喜了。”
蔣丹一頓,隨即回過頭來,皇帝面上浮起一個說不出是什麼模樣的笑容,只是緩緩地重複了一遍:“有喜了?”
蔣丹怎麼也沒有料到夏青竟然查出的是喜脈。她現在唯一的法子便是不能被皇帝誤會,事實上,宣華與她也不過近來幾次,定然不是宣華的孩子,她肚裡的是實實在在的龍種。蔣丹一下子站起來道:“不是的,陛下,今日分明是有人算計與臣妾,臣妾肚裡的是您的孩子啊,他或許是個小兒子,陛下您不喜歡了嗎?”
“你說這個野種是朕的兒子?”皇帝緩緩反問。
蔣丹一愣,突然發瘋的抓住夏青的袍角瘋狂質問道:“夏神醫,你再看看,你看看這屋裡的檀香,這氣味分明不對,你在看看時辰,你告訴陛下,我肚裡的孩子是陛下的對不對?”他使勁兒搖著夏青的袍角,夏青生平最害怕女人瘋狂起來。忙皺著眉頭跳了出來,將自己的袍角從蔣丹手中扯了出來,正色道:“娘娘,草民說過,這屋裡沒有什麼藥物,娘娘身子也十分康健,未曾有所說的什麼問題。至於孩子……”夏青有些為難:“草民實在沒法子判斷。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再找別的太醫過來瞧看,犯不著懷疑草民的醫術。”說到最後,已然帶了些傲然。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生來最是容不得別人懷疑自己的能力。夏青是神醫,固然有幾分脾氣,被人這樣當著面懷疑醫術哪裡還有好神色。
不過蔣丹的話大約也是白說了,夏青是如今大錦朝醫術最為高明的人,連他都看不出來的藥物,太醫又有何用。在者如今這醜事如何能大加宣揚,藏著捂著還來不及,怎麼會請別的人過來瞧這齣好戲。夏青一席話,幾乎是一錘定音,再無反轉的可能了。
蔣丹身子慢慢癱倒在地,她大約也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突然瘋狂地大叫起來:“不是的,是你,是你這個庸醫和他們一起串通來陷害我。這屋裡分明就是有古怪,還有那個勞什子國師,不過是欺世盜名之徒,別以為你和蔣阮那點子勾當我不知道,你們騙到了宮中來,你們如今還想要將這頂屎盆子扣在我的腦袋上!”
她破口大罵,已然是恐懼到了極點,連皇帝在場也顧不得了,哪裡還有平日裡半分嬌俏可人,看在眾人眼裡,便覺得更加諷刺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絕境
世上之事,大抵本就是這樣百轉千回的,人在算計別人的時候,也不自知自己早已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蔣丹將所有的籌碼都放在陷害錦英王府的箭矢之上,卻不知道蔣阮只多添了兩樣東西便讓情勢急轉,而真正的殺招卻在此處,珠胎暗結。
這本就是一本糊塗賬,在夏青為蔣丹把出喜脈的同時,蔣丹的下場便註定了。皇子與寵妃之間,這個孩子但凡有一丁點可能與宣華沾上關係,皇帝都會毫不猶豫的扼殺。皇家血統最是容不得**。腌臢事情最多的宮殿,也最是對這樣的事情深惡痛疾。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著宣華,他的目光裡此刻已然沒有了身為父親看待兒子的心痛與關懷,那是一個君主看待自己叛臣的殘酷和無情。那是一種殺機,他緩慢的道:“老五,你殺了太子,還想要嫁禍於人,甚至於朕的妃子勾結在一起,你是要反了天不成?”
宣華額上的汗一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