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蜿蜒飄逸,由西向東,滾滾而來,穿城而去。修橋工程中的戰俘,每天在湟水中幹活,打河底橋基或撈運石頭。清晨河水刺骨,肌肉發紫,雖被石塊劃破,還得忍痛照常鑽水幹活。施工中被淹死砸死多人,受重傷的多達幾十人。一座滲透紅軍戰俘血淚的四孔木架大橋,終於橫跨湟水之上。
崑崙中學校址工地距離營地約有十華裡,每晨迫令戰俘從小橋毛勝寺,抬著所需大小木料,趕往開工。笨重的長途搬運已使人精疲力竭,到達後立即動手幹活,不許延誤,收工後又要返回小橋。校址地勢低下,必須先在2000多間的房基上挖壕填石,因而大多數人到湟水撈石。雨天不能施工時,全體冒雨找石料,決不讓休息。
補充團在完成上述工程之後,從西郊小橋移位於東郊樂家灣。馬步芳命戰俘挖土窯住宿。當時天已逐漸寒冷,立刻開工。在孟全祿的嚴厲督促下,半個月就完成了任務。一個土窯住一個班,仍和住帳篷一樣,沒有什麼應有的裝置,艱苦情況並未改善。
1937年11月初,補充團開往甘肅張掖,歸第一百師韓起功指揮,臨行前破天荒地發給每連雜牌步槍25支,以及少量的子彈。這些槍大體上是廢品。全團所有官佐,每人都帶槍一支,以便管制戰俘。11月的青海已是寒徹大地,行軍至大梁,彤雲密佈,漫天大雪。受凍致傷100多人,其中半數犧牲,半數成為殘廢。因不堪迫害,在夜行軍中逃走了20多人。韓起功將殘廢戰俘遣散回家,但他們衣食無著,其悽苦情景可想而知。
韓起功將分散在張掖、民樂、山丹、臨澤一帶紅軍戰俘,收羅了300多人,補齊了補充團的缺額,同時又組成一個200多人的補充營。韓唯恐戰俘聚集一處發生事端,即於12月初開展所謂冬訓,一直到1938年3月底結束。
馬步芳為瞭解決西寧至張掖之間的交通運輸,於4月間令補充團突擊寧張公路八盤頂至卡子峽段的艱巨工程。這一段路在海拔3700多公尺以上,地勢高峻,雪峰壁立。夜值大雪,帳房壓翻。經過三個多月苦役,於7月初終於修竣完工。在一年多的慘苦歲月裡,孟全祿狐假虎威,先後完成了三項艱巨工程,用戰俘的血淚作為向上爬的墊腳石。
1938年8月初,馬步芳命令孟全祿將補充團第一營留駐青海,其餘及張掖補充營的全部戰俘2800多人,分批解送蘭州國民黨第八戰區。馬步芳將其中1500名頂替了青海省應徵的壯丁,轉手向青海各族人民榨取了一大批壯丁折價款,掠取銀元約120萬元之巨。
當時補充團的團部有兩個傳令班,一個由
男紅軍組成,另一個由女紅軍組成,約20人左右。女紅軍班的班長叫王安華,20多歲。補充團送蘭州時,她不願去,留在了甘州。當騎兵旅開到蘭州後,她提出要回四川儀隴。孟全祿同意並給了她路費,她回四川去了。
補充團集體送走之前,也曾向蘭州送過人。補充團連長冶建福帶一個排長一個司務長,把各營各連年齡較大,20多歲到30歲左右的紅軍戰士挑出約200多人,送往蘭州拱星墩交給國民黨中央軍感化隊。1937年四五月份,軍法處軍法官陳廷俊押送295名被俘紅軍到蘭州,其中女紅軍5人。在青海境內由馬步芳的兵站供應吃喝,在享堂出青海時每人打了4天的口糧。這295名紅軍也被送到拱星墩國民黨中央軍的感化隊。
補充團第一營的被俘紅軍留了下來,就像跌進無底深淵。一營在張掖修飛機場,完工之後調回西寧,修西寧至興海大河壩的公路。這以後一營就叫工兵營,營長馬世祥。
修路時跑了幾個人。馬世祥怕紅軍再跑,就命令晚上把所有紅軍人員的衣服脫光集中放在連部,早晨出工再發。苦苦幹活,吃的卻是難以下嚥的豆麵和青稞面。馬世祥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