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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灘的風吹老了月,吹老了人,卻吹不老兩位紅軍老戰士的記憶。

民國十八年景泰遭了災,鄭宗賢兩個兄弟餓死了,一個妹妹賣到寧夏。秋天,他被抓去當兵,第二年開到河南。一下火車就和蔣介石的部隊接上火了,打了半年。他後來聽人說那是蔣、馮、閻大戰。打敗後,部隊被蔣介石收編,調到江西寧都打紅軍,那時他在醫院當護士。

寧都暴動時,他正在值夜班,聽到城內槍響。第二天一早,傳下命令出發,走了兩天到了根據地。紅軍站在橋頭上,少年先鋒隊拿著紅纓槍站在操場上,歡迎他們當紅軍。紅軍優待他們,休整了三個月,盡吃好的,宣傳隊跳舞唱歌慰問他們。那悠遠的歌聲,會讓人覺得是遊絲一般的歷史的回聲:

窮人參軍為革命,

紅軍打仗為窮人

祁連山裡深厚的白雪,偉岸的松樹,繪出了一片空靈,一片溟濛。一早,馬蹄聲響起來,馬家的馬隊來了,喊著: 共匪把你們扔下了!你們受騙了!不要跑,我們給你們送乾糧來了!

大家能跑的都跑了。一些婦女、娃娃、傷員跑不動,被抓走了。

鄭宗賢跑到黑河沿上,遇到姓王的淘金老漢。老漢問:

你是馬家隊伍還是紅軍?

紅軍,我是紅軍!

你是紅軍就在這裡蹲幾天。聽口音你是咱甘肅人,不咋的,等松下來我送你走。你把外面的口音改一改! 他在外面闖蕩,口音有些雜。

鄭宗賢給王老漢背沙淘金,見山上下來三個人。他走近一看,噢!是他的妻子吳蘭英,還有她的馬夫吳大出子和營部秘書王子清。妻子頭上裹著紅布,背著個毛線毯子。馬家隊伍在山對面喊起來。他們趕快跑,跑著跑著,馬夫和秘書都不見了。

吳蘭英的老家在四川桐江縣臨山,9歲上父親死了,母親嫁了人,哥哥逃命去了。她給地主家割草,放牛,受了好多折磨。聽說紅軍招人,她把牛甩掉,背gf3fb、鐮刀也扔了,參加了紅軍。那是1933年的舊曆三月初九,她17歲。懋功和紅一方面軍會師後,她們組織宣傳隊,到紅一方面軍五軍團醫院慰問傷病員。鄭宗賢當時是護士長,穿一身列寧裝衣服,罩著白大褂。她和他接頭,就認識了。

王老漢把鄭宗賢和吳蘭英藏到淘金的沙洞裡,又把外面的腳印抹掉。淘金的沙洞又陰又冷,水漫過腳脖子。

王老漢去甘州背米回來,給他倆說: 毛澤東要人家娃們著哩!抓下多少,要送回去多少!

榆錢兒大了,天暖和了。王老漢的兄弟把他們送過了黑河。甘州四十里舖,一個姓白的老太太嘴裡吐血,鄭宗賢給她看病;山丹過來,一個老漢的娃長疙瘩,鄭宗賢又給看看

病。民團抓他見團總,他說是甘肅人,看病的,團總讓他走。

一輛皮軲轆車把他們帶到涼州,妻子開始裝啞巴,住了幾天,到古浪峽。一個開店也開油坊的老漢說: 是紅軍裡來的住在這裡,我啥也不要你的!有車子路過這裡,明天你們搭車走。

吳蘭英上了車,身上蓋著草,鄭宗賢在車後跟著。他倆到家的那天正好是小年,臘月二十三。家裡待不住,臘月二十六又把他倆送到白茨水的煤窯上。鄭宗賢的父親在那裡挖煤。他倆不會挖,就在寺灘附近給地主看地。兩人住在地頭上,伴著冷月一彎,殘星幾粒。

文化大革命 破壞了他倆新中國成立後多年才獲得的和諧和喜悅,他倆被說成是 逃兵 ,又是批鬥又是審查。

夢斷何處續

馬步芳出國前後

夏涼如秋,這的確道出了西寧的夏天。君不見唐代詩人王昌齡有詩說: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 李賀也寫道: 朔風吹葉雁門秋,萬裡煙塵皆戍樓。 中原的詩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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