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就一枕頭橫過來,把我死死壓在床上,果真小學時候學過雷峰,對敵人跟秋天掃落葉似的。
我拼命的喊叫,當時倒不怕自己沒氣喘窒息死掉,就是怕他不鬆勁,一枕頭把我的臉給壓成諾基亞手機那型號——整一直板。
他說,葉小脫,你個沒良心的傢伙。然後扯身去吃我媽洗來的蛇果。
我沒良心?虧他好意思說,我差點在他的真善美的良心下去陪耶穌喝下午茶。我媽也在嚼蛇果,不理我。
他上飛機時,我倒是熱淚盈眶,那可是真眼淚,真感情——給我媽罪惡的手掐的。就因為我剛才問她,我說媽,你看這架飛機今天不會墜了太平洋去吧?
要不說,我媽這輩人跟不上時代的腳步,天知道那可是我祈禱的話語,沒有半點詛咒。
戈豆一看我兩眼落淚,一激動,又轉身衝了回來。他爸媽一看,以為孩子捨不得父母,衝上前去打算來個美式擁抱,戈豆已帶包連過兩人,奔向我,一抖手腕,譁——褪下他爸剛給他架在手腕上的歐米茄,套在我腕上,說,脫脫,以後有點時間觀念,啊。然後眼淚就跟小溪水似的嘩嘩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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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三年,那張流淚的小臉也在我腦中佔據了三年。
戈豆說得很對,我就是沒時間觀念,架上他的歐米茄我也沒改變。我爸說,我媽在有我的時候就從不戴手錶,說是怕影響胎動。這不得了,胎教不到位的原因。
昨天和丁丁約好今天逛街去,9:30中山路,不見不散。睜開眼睛已經11:00,一看手機,關了。電話線,拔了。我爸疼女兒在我們樓上可是有名的,一到暑假,我像豬一樣貪睡,他的善後工作就做得特別優良。
我想完了,我把丁丁曬了半天,見了面,她還不得抽我一頓,把我掛了中山路上當紅燈。我想想就後怕,衝下床進了洗手間,沖澡,洗刷,換衣。速度跟跑馬似的。一切收拾停當。我一邊給她撥手機,一邊打哆嗦。
電話接通後,她的聲音傳來,飄渺的跟鬼似的,誰啊……哎呀,脫脫,哎呀,脫脫,你看都11:30了,我還……
我一聽,她是剛從夢中醒來,馬上來了精神,我說,丁丁,有你這樣的嗎?我今天可提前了半小時啊,整整兩個半小時,我釘在這個地方,那城管都不樂意了,當我是神經病,詢問了我三次,你竟還在床上。我一邊喋喋不休,一邊蹲在馬桶上。
啊,脫脫,你別急,我馬上就到,你先去上島喝咖啡,我一會兒就到……我補償你,你別生氣,百盛,陽光百貨,海信廣場,隨你逛,我付錢……
扣下電話,蹬上鞋子,我就衝出家門,也不發揚艱苦樸素的革命風格坐公車了,攔了一輛出租。
“師傅,中山路,越快越好。”我飛身上車,頭也不抬。
倒不是我當丁丁傻瓜。只是她的確沒太多心眼。也不是我多愛佔別人便宜,只是有了機會,我便不能退縮,這是我的風格。
到了305站,我說,師傅,就這了,你一停吧。
等付錢的時候,我的眼睛差點抽了筋。我說,武拉拉,怎麼是你?
他衝我笑,嘿,脫脫,你說一路唉,你倆眼撒風了是吧,愣沒看我。
我說,武拉拉,你怎麼……什麼時候拿的駕證?
昨天剛買出來,花了老多錢買通那考官。今天閒的慌,就替我叔出來練練手藝。對了,我們今年暑假特長,你們呢?
昨天?我吞了下舌頭,跟吞了個熱餃子似的。敢情我剛才在玩心跳啊。我說,武拉拉,還我錢,大家這麼熟……
武拉拉手裡晃著我剛給的50元,看看計價器,37,脫脫,大家這麼熟,就收你50吧。說罷一個油門,飛了。
要錢不要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