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莊子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她的心腹之人。”
慢說是去弄死一老一小兩個沒什麼反抗能力的平頭百姓了,就是悄悄毒死國公爺,老夫人也能做得到。
而且也只能她下得了手——
陸離幽幽的說道:“許氏或許驕縱、任性,但卻沒膽子殺人,尤其是那個孩子是她的親骨肉。許家也沒有這麼長的手,如果他家有這個能力,現在許氏應該被關在許家。而不是任由老夫人處置。”
謝向晚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她知道老夫人不是‘凡人’,但還是沒想到這位老人家厲害如斯、狠毒如斯!
陸離還在說著:“老夫人就不同了,有手段又惡毒。在她眼中,除了自己再無旁人。慢說是一個不被期許的野種。就是陸元嫡親的兒子。只要妨礙了她。她也能狠得下心來。”
“……”謝向晚沉默良久,方道:“看來,老夫人是要動手了!”
沉寂了幾個月。任由國公爺和孫老姨奶奶攪風攪雨,老夫人能忍到現在動手,已經很不容易了。
陸離表情凝重,道:“不只是動手這麼簡單。”
老夫人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次,陸延德不但奪了小齊氏的權,還將老夫人變相的軟禁起來,又將她最恨的宿敵請回來……陸延德許是被壓迫得太久了,性格也有些扭曲,好容易扳倒了頭上的大山,他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幾個月來,陸延德的所作所為,一件件、一幢幢都有些過火,除了沒直接把老夫人弄死外,旁的竟是一點兒都不顧了。
孫老姨奶奶幾次三番的跑到寧壽堂折騰,陸延德也只當不知道。
府裡的管事見風使舵故意為難寧壽堂上下,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發展到現在,堂堂國公府的老夫人,竟過得不如一個體面的侍妾……如此種種,老夫人若是能忍得下來,那才是活見鬼了呢。
偏老夫人竟真的忍了下來,哪怕孫老姨奶奶以‘節儉’為名,攛掇著梅氏裁撤了寧壽堂的小廚房,老夫人也沒有說一句話。
老夫人的‘沉默’,落在國公爺和孫老姨奶奶眼中,便是‘識時務’、便是‘退讓’,讓他們愈發覺得‘老夫人不過如此’,行起事來也愈發肆無忌憚、變本加厲。
陸離深知老夫人的秉性,覺得她忍得越久,報復起來也愈發兇狠。
果然,關門閉戶的忍了幾個月,老夫人不動則已,一出手便是殺招啊。
黛眉緊鎖,謝向晚道:“二爺,要不要跟國公爺說一聲。”眼瞅著要過年了,老夫人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動手,顯然是計劃了許久。
謝向晚擔心,國公府會有一場大變亂呢。
陸離緩緩點頭,道:“是要跟父親說一聲,怕只怕——”他不聽啊。
陸離扯出一抹苦笑,這家裡的人,就沒幾個省心的。偏又是骨肉血親,撇都撇不開。
謝向晚眼中閃過一抹異彩,腦中將老夫人這些年的行事作風仔細揣摩了一番,竟真讓她猜到了些什麼。
或許,老夫人是打著這個主意,一箭雙鵰,還不會把自己陷進去。
謝向晚端起茶盞,小口小口的喝著,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次日下午,陸離從衙門回來,一進門便去外書房尋陸延德。
陸延德正在把玩一件青花纏枝菊紋玉壺春瓶,見陸離進來,招手:“來來,快看看這件春瓶,如意雲頭、仰紋蓮……”
陸延德像個得了稀罕玩具的孩子,興高采烈的拉著陸離炫耀,將那瓶子從頭誇到腳,好懸沒誇出一朵花兒來。
陸離卻忍不住抽了抽額角,他依稀彷彿記得,老夫人的嫁妝裡便有一對青花玉壺春瓶。後來許氏出嫁,老夫人特意賞了一隻給她。
陸離曾經在遠翠苑的上房裡看許氏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