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來張西風,老子把它給吃嘍!”
對於他小孩子一樣暴躁率真的性格,七爺和刀刀早就習以為常了。丁冉翻起眼皮看看他,嘆了口氣:“雷堂主,到什麼時候,話都不能說得太滿!”手底下動作不斷,抓牌間隙一勾一帶,換了雷霆的牌。這小子若是改不掉遇事衝動、不走腦子的毛病,早晚得栽跟頭。
果然,輪過一圈,雷霆傻眼了,還真是“再來張西風”!在丁冉的挑眉注視下,他捏著牌,吞吞吐吐道:“不是吧……這這這,這太硬,嚼不動!”
丁冉笑眯眯對刀師爺說:“刀刀,還不找個研磨機來,把西風磨成粉,給你老闆灌下去!”
雷霆眼珠圓滾滾瞪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不對!怎麼有五張西風!”七爺叔侄鬨然大笑。
從外島出來,兩人沒有直接回家,在丁冉的提議下,他們開著車沿濱海公路兜起了圈子。秋高氣爽,吹吹風,大腦也可以清醒一點兒。
像這樣沐浴著陽光與海風的兩相獨處,上輩子也曾有過,只可惜與浪漫、溫馨之類的字眼,完全扯不上關係。
那時節雷霆要殺崔炎,丁冉得到訊息趕去勸阻,他無法道出丁爺私心裡的陰暗打算,只能對雷霆曉以利害,說崔父與丁爺是過命的交情,誰動了崔炎,丁爺鐵定不會放過他。
可雷霆偏偏是個瘋狂的人,不怕死,更不怕威脅。被丁冉幾句話,激起了心中妒氣,越發非除之後快不可了。為此兩人先是激烈爭辯,而後大打出手,直到各自筋疲力盡、傷痕累累。丁冉被卸掉了肩關節,癱在一邊動不了,雷霆也被他的小刀子劃出了滿身血道。
為了防範丁冉偷偷通風報信,雷霆將其銬在了海邊小屋的窗臺上,然後坐在一邊齜牙咧嘴地喘粗氣,抽菸。就這樣在熊熊燃燒的怒火中吹著海風,看著落日,直到深夜,傳來了崔炎的死訊。
和那時相比,這輩子雖然依舊是危機四伏、前路莫測,卻可以從容而坐,心平氣和地算計謀劃,真是……莫大的幸福。
開到半路,前方出現事故,道被封了。原來有輛運沙車發生洩漏,鋪灑了滿地黃沙,而緊隨其後的轎車開上沙石路面後剎車不及,輪胎打滑,一下子衝進了運沙車底,轎車車頂被掀了開來,現場血跡斑斑。
丁冉遠遠躲在車龍後頭觀望著,心裡有了個模模糊糊的想法,他遲疑著對雷霆說:“我有個打算……”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雷霆的手機響了。
“喂,哪位?”現場有些嘈雜,雷霆大聲吼著。待對方自報家門之後,他臉上現出了幾分異色,“是你?沒想到崔少你那麼大的架子,也會屈尊親自打給我!”
不知電話那頭又說了什麼,雷霆面色陰晴不定地應付著。言辭往來幾句,匆匆掛上電話,雷霆狐疑著看向丁冉:“崔炎約我晚上一起吃飯!”
“啊?什麼藉口?”丁冉不解。
雷霆擰起兩條粗重的眉毛:“說是從前不少誤會,現在想明白了,要擺酒向我致個歉,以求往後多多合作,也不知他媽的安了什麼主意。”
那種心煩意亂的感覺瞬間又湧了出來,丁冉覺得崔炎這招有些讓人措手不及:“推了他吧,感覺有點怪。”
雷霆攥著手機想了想,大力一甩頭:“我倒很想去看看,否則,怎麼知道他狐狸尾巴長什麼樣呢?”
丁冉深知雷霆的脾氣,越艱險越興奮,龍潭虎穴都擋不住,刀山火海也敢光著膀子往前闖。明白勸也勸不住,丁冉讓步說:“那我和刀刀也過去。我們兩個在,他就算有什麼陰險招數,也會收斂些。”
是日晚間,在約定好的德賢記酒樓門口,崔炎出乎意料地與丁冉、刀少謙“巧遇”了。
德賢記位置十分僻靜,門前是條單行車道,車輛稀少,人氣凋敝,周圍也並沒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