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第一名,那才是稀罕事兒了。
而文德書院的大部分學生,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畢竟過目不忘這樣的本事,他們是隻限於耳聞,現在能夠親眼瞧見身邊的人如此,已是大為震驚。
唯獨張耀生十分不理解。
夫子不是說過,若要成功,天賦與努力二者兼得才可以,甚至天資不足者,只要肯努力,肯用功,也能有所成。
可這樣的話,為何到了他的身上,便不應驗?
他已是十分努力,為何這次考試,仍舊考了一個倒數第三的成績?
他已經是連續兩年倒數,這次考試完便要被轉到縣學去讀書,也不能再領取廩膳銀子。
張耀生不服氣,當著所有人的面兒,梗著脖子喊了起來,“學生不服!既是考試,理應掩去姓名,封卷評閱,像書院這般評閱試卷,有失公允!”
話音落地,周圍鴉雀無聲。
許久之後,才有人冷哼了一聲,“你這是質疑夫子與山長的公允?”
“就是,文德書院自建立以來,夫子與山長皆是德高望重之人,你竟敢這般汙衊?”
“還是說,你此次考試不佳,是覺得夫子故意針對你?”
“……”
一聲聲的質問,如砸在地上的鐵錘一般,在張耀生的心疼嗡嗡作響。
尤其嶽山長走了過來,背了手,朗聲道,“你是對此次考試排名有疑問嗎?”
張耀生有些心慌,但到了這個份兒上,卻也依舊是咬緊了牙,“學生並無懷疑夫子和山長公正之意,只是學生自認自己勤學好讀,每日讀書到深夜,可有些人卻每日吃吃喝喝,輕鬆得了第一,學生心中不服,想問一問緣由。”
“哦?”嶽山長微微欠了欠身,“你是說宋景韞每日吃吃喝喝,不用功讀書?我平日見他時,他皆是在認真讀書,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以為?”
“不過是當著山長的面如此罷了。”張耀生不以為然,“前段時日大雪,我在家的時候看的清清楚楚,宋景韞辰時正時才起,讀上半個時辰書後,便要喝茶吃點心,如若不然便是幫家中侍弄花草。午時正時便要吃午飯,通常要吃上半個多時辰,還要小睡一會兒,到申時才接著讀書,酉時正時又要吃完飯,亥時便熄了燈火。”
“這一整天下來,可以說他讀書的時間盡數都加起來的話,也不足兩個時辰,學生實在想不出,一天讀書不超過兩個時辰的人,究竟能寫出怎樣的好文章,究竟為何能得了第一名。”
“學生甚至聽聞,這宋景韞與縣令似乎關係不俗,府試之時,負責監考的學政大人似乎也問及過宋景韞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有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