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寶釵先出聲道,“說來奴婢始終未曾前去拜訪過慧嬪娘娘,真是失禮,望娘娘見諒。”
紫鵑心說你不來我家小主才清靜呢,對寶釵更是打起了十萬分的警惕。
黛玉面上不鹹不淡,“恭常在平日盡我等的心意盡心侍奉皇后娘娘,本宮怎敢搶了皇后娘娘的人?不勞常在惦念了。”
寶釵想起現在自己的情況也不再糾纏,心底盤算一番,看著黛玉和沉默到底的迎春露出得體的笑容來,“那奴婢就不打擾娘娘遊園的雅興了。”
看著寶釵和鶯兒離去的身影,黛玉也頗覺索然無味,什麼興致都沒了。迎春便道,“走了也有一會了,回宮吧。”
“也好。”黛玉回頭又望了一眼,難得有些惆悵。
【二十五】
六月的暑氣浸染了整個北京城,儘管養心殿內早早備了四個冰盆也難消雍正心中的鬱氣——自隆科多遭貶後太后便一直病者,雍正幾次探望也都鬧得不歡而散。
此次前往圓明園避暑太后便不肯前往,皇后是必要跟去的,而宮中端妃敬妃協理宮務分身乏術,嬪位上慧嬪及襄嬪帶著溫宜都是要去的,只餘謹嬪還要照料六阿哥。
雍正無法,只得令裕妃前去慈寧宮侍疾,好生侍奉太后。至於其餘妃嬪一同前去的便只有欣貴人及賈常在,原本皇后向雍正建議帶恭常在,只是恭常在一時頭痛難忍,便罷了,恭常在反而向雍正舉薦了欣貴人,言道‘欣姐姐是與襄嬪娘娘一般侍奉皇上的老人了,無功勞也有苦勞’,雍正思及粘杆處密報有關恭常在的訊息,便默許點了欣貴人,賈常在自是慧嬪提議的。
幾日後,雍正便帶著皇后等赴圓明園避暑,皇后帶著襄嬪及溫宜仍住在‘長春仙館’;慧嬪帶著賈常在住進了‘水木明瑟’,黛玉尤為喜愛其中清幽的意境;剩下欣貴人便進了‘碧桐書院’。
待在圓明園不過近半個月,雍正倒是有大半的時間待在‘水木明瑟’,餘者欣貴人等不過一兩天的日子。皇后眼見黛玉恩寵漸漸尤盛華妃,心中著實坐立難安,不到一個月溫宜便已經‘中暑’兩次了——襄嬪卻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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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西配殿
薛寶釵帶著抹額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接過翠容手中治療頭風的湯藥,隨後一飲而盡。
翠容眼見她把湯藥未落一滴的喝下去方露出滿意的神色,她待在延禧宮替皇后辦事,原本懷疑恭常在可能是裝病,身上另有隱情,如今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見恭常在扶住額角側身躺下去,鶯兒忙上前照料,翠容接過空藥碗漫不經心道,“有勞鶯兒姐姐細心照顧小主了,奴婢便先下去伺候了。”
待她退去,薛寶釵便立刻坐了起來將含在咽喉中的湯藥盡數吐在手帕上,語氣虛弱,“鶯兒,拿水來。”
鶯兒聞言急忙遞上水杯,見她一臉狼狽很是心疼,“小主,奴婢私下找過周太醫,他說小主的胎已有些不穩了,再不能好生休養便有小產危險了。小主實在不能再這樣糟蹋自己了啊。”
“我又能如何呢……?”寶釵苦笑,“你也見到翠容的態度了,若我有孕在身的訊息被皇后知道了,只怕你我都難逃一死了。不過也還有機會——”她話鋒一轉,低低道,“皇上在圓明園已有一個月了吧?”
“是,”鶯兒回道,“奴婢早已按小主的吩咐把那藥混進欣貴人的香粉裡了,如今,也應當起效用了。”接著一臉不滿,“翠容那小蹄子仗著是皇后的人便多次對小主不敬——再怎麼說她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
“我也本不過是漢包衣的出身,比不得那些正經選秀出身的主子。她是個心大的,姿色也不算低,自然有些不得了的心思。”寶釵語氣平平,“只是先帝爺的舒貴妃最初不也是漢包衣的宮女?太后也是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