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馬躍的果斷狠辣而轉危為安,在那樣不利的局面下還能獲得這樣的結果,真說起來應該算是賭贏了。
……
一輪紅日自東方冉冉升起,照著寬闊平坦的官道,官道從魯陽城一直往北延伸,經過八百流寇埋伏的山谷逶迤向北,一直延伸到大漢帝國的心臟——洛陽!一支甲冑森嚴的漢軍自官道上緩緩開來,凌亂的腳步踏碎了滿地冰霜。
漢軍佇列中,那輛帷幄緊閉的馬車頗為醒目。
何真縮在車廂裡,緊閉的門簾、厚實的狐皮袍子也無法抵禦那襲人的嚴寒,年紀大了,又累日擔驚受怕,一向身體硬朗的何真也頗感吃不消。這次回到洛陽,一定要讓進兒調兵譴將,徹底剿滅這夥該死的流寇,竟敢連累他何真吃這麼多苦,簡直死有餘辜。
何真靠在錦墊上,正想著如何報復八百流寇,忽聽車外響起一聲炸雷般的斷喝:“呔!何真匹夫!哪裡走?”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煙
第五十九章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管亥手執長刀,冰冷地峙立在官道上,像頭飢餓的野狼陰冷地盯著百步開外的漢軍,凜冽的朔風吹蕩著他單薄的麻衣,獵獵作響。因為身材過於雄壯找不到合適的鎧甲,所以一直到現在,管亥仍舊還穿著那襲已經破舊不堪的麻布衣。
“怎……怎麼回事?”
何真顫魏魏地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詢問身邊的何府家將。
家將神色恭敬地答道:“有個惡漢擋路,老太爺休要驚慌,待何賢前去取了這廝腦袋。”
何真叮囑道:“阿賢,那廝甚是兇惡,小心些。”
家將何賢道:“老太爺放心,區區剪徑毛賊,何賢還不曾放在眼裡,左右與我閃開,待某去戰他。”
漢軍如波分浪裂,閃開一條通道,何賢大喝一聲策馬疾衝而出,揮舞銀槍直取管亥。
“毛賊吃某一槍!”
何賢大吼一聲,手中銀槍舞成一團燦爛的銀蛇,閃電般刺向管亥咽喉,管亥不動如山、目光如炬,惡狠狠地盯著那一點銀芒,祼露在空氣中的胳膊上鼓起了一塊塊的鍵子肉,握緊長刀的手背上亦暴起了一條條青筋。
“死~~”
何賢刺出的銀槍驟然加速,鋒利的槍尖堪堪就要刺中管亥咽喉時,異變陡生,只見管亥的身影不可思議的矮了一截,何賢志在必得的一槍已然刺空,霎時間,戰馬淒厲的長嚎響徹長空,陡地翻倒於地,何賢整個人就被狠狠地摜到了空中。
“呼!”
長刀的寒茫掠過長空。
“呃啊~~!”
淒厲的嚎叫響徹雲霄旋即嘎然而止,拋起空中的何賢已經斷為兩截,化成毫無生氣的死屍,重重地栽落在冰冷的雪地上。
快!實在是太快了,漢軍將士只感到眼前一花,一切就都已經結束,自負武勇的何府家將已經橫屍當場,而那惡漢卻威風凜凜地屹立道中、毫髮無損。
“嗷吼~~”
管亥單手執刀,蜷起雙臂環於胸前,像頭髮情的古巨猿昂首咆哮起來,胸前那兩塊肉霍然鼓起,幾欲撐破那單薄的麻衣。
“殺!”
馬躍從官道左側長身而起,手中的厚背砍刀冰冷地往前揮出。
“殺!”
殺聲震天,窺伺在側的八百流寇虎狼般從官道兩側殺出,朝陽的光輝照耀著冰冷的刀刃,反射出死亡的森寒。
“不好,中埋伏了!撤,快撤~~~”
漢軍軍官淒厲地長嚎起來,畢竟不是大漢的精銳之師,終究只是一群不曾上過戰場的郡國兵,面臨突如其來的襲擊,立刻方寸大亂,兵敗如山倒。兵荒馬亂中,馬車傾覆在路邊,何真被一名家將從馬車裡拼死救出,背起狂奔,直往魯陽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