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踉踉蹌蹌地離開觀察席。
金田一耕助猶豫了一會兒才說:
“阿修,你留在這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金田一耕助說完,便快速推開兩道門朝外面走去。
正在數幾張千元大鈔的門僮一見到金田一耕助走出來,連忙把鈔票收進口袋裡。
“喂,老兄,剛才有一位年輕的小姐從裡面走出去,你知道她朝哪個方向走嗎?”
門僮露出一副懶得理人的樣子。金田一耕助心想既然問不出結果,便拉起衣襬登上樓梯。
外面下著滂沱大雨,雨水在狂風中飛舞,柏油路面上也揚起陣陣煙霧。就在這時,一道紫色的閃電遊走街頭,接著便響起震耳欲聾的雷聲。
金田一耕助舉目所及,都見不著由香利的身影。
本條照相館
那一年八月的東京乾燥得猶如沙漠一般,老天爺硬是不肯下一滴雨。儘管時序進入九月中旬,每個人還是一身單薄的夏衣,動輒便全身汗如雨下。
但是在九月十八日的晚上,由於強烈的颱風侵襲,為整個東京帶來一線生機,這對久旱不雨的關東地方而言,實在是久違了的甘霖。
可是,狂亂的颱風也帶來舉世震驚的慘劇。
颱風在晚上六點左右逐漸增強,九點到十點的這一個鐘頭,更是颱風最強烈的時刻。
大部分的人家都緊閉門窗、待在家裡,擔心著四散飛舞的瓦礫、倒塌的圍牆和斷裂傾倒的樹枝……總之,幾乎每個人都被折騰得一夜無法閤眼。
筆者事後回想起來,這對受害者而言,無疑是充滿了舞臺效果。
颱風在當天午夜三點左右,從北關東朝東北方向離開日本,但是十九日天一亮,並沒有出現秋高氣爽的景象,因為這道新生的秋雨鋒面襲向日本列島的南方海面上,造成氣溫急遂下降;從第二天起,便下起連綿不絕的雨,這給颱風的受災戶來說,猶如二度傷害。
在這種情況下,高輪臺町本條照相館的門被推開了,有一個男人戴著一頂奇怪的瓜皮帽走進來。
當時,本條德兵衛的徒弟——房太郎正專心在整理一些舊照片和底片。
本條照相館前面的道路原是舊幕府時代的街道,當時,江戶時代施行參觀交代(大名輪流由其領國出發至江戶拜謁將軍,並在幕府執行勤務的制度)制度時期,西國的大名(武家時代持有廣大領地的武士)全副武裝往來的必經之路。
近來因為東京都方面決定將先前的道路拓寬成三十米的大道,因此這條路對面的部分都將因為這道命令而必須向後撤高。
當德兵衛獲悉自己這一邊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時,他的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
本條照相最大的財富就是那個創業於明治二十五年,卻使用迄今的老舊暖簾。
除此以外,德兵衛善於洞悉時機的敏銳感覺,可從他讓一間不甚精緻的照相館,在大家得靠防空洞過日子的時代敗部復看出來。
筆者在前面曾經提到德兵衛大概六十歲左右,其實說得正確一點是五十六歲。他的父親紋十郎享年七十八歲,本條照相館的創始人權之助則是享年七十二歲,德兵衛非常自豪他們本條館家是長壽的家族。
“老闆,這也是非常舊的底片,上面記載的攝影日期是明治三十九年五月二十五日,後面還寫了些什麼?”
“喂、喂,小心點哪!掉在地上的話可就蝕老本了。”
德兵衛從房太郎手中接過底片,戴起老花眼鏡瞧了一眼貼在底片上面的紙條,可是那張紙條已經變色,用毛筆寫在上面的字跡也模糊不清,所以德兵衛根本無法辨識出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
於是他只好把底片對著桌上的檯燈看。
“這是梳了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