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整個人就會被一股無可救藥的孤獨感所籠罩,而在這種無可救藥的孤獨感侵襲他的時候,他只能自我放逐,出外旅行去。
山崎夫婦認識金田一耕助也有一段時日了,儘管這裡從“綠丘莊”改建成“綠丘公寓”,這對夫妻依然是這裡的管理員。
風間俊六希望山崎吉江除了管理“綠丘公寓”之外,還能順便照顧一下金田一耕助。
“唉!你就要出外旅行了……”
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遇上,但是山崎吉江總覺得有些感傷。她一想到這個就要步入老年、孤獨一身的金田一耕助的未來,就感到十分不忍。
“現在正好三點整,請幫我叫一輛計程車吧!我要去上野,不過,也許我會搭上越線、信越線,或者是東北線,總之,一切依列車的時間表來決定,反正是隨興而行嘛!哈哈!”
金田一耕助刻意笑得非常開心的樣子,可是笑聲卻充滿了苦澀與孤寂。
“好的。”
就在吉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電話鈴聲卻搶先一步響了起來。吉江立刻拿起話筒說:
“喂,這裡是金田一耕助事務所……是,可是金田一先生這會兒就要出外旅行……什麼?你說你是醫院坡那樁殺人事件的關係人之——本條直吉先生。”
聞言,金田一耕助馬上把拎在手上的皮箱往地上一放,並從吉江手中把話筒接過來。
吉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便悄悄離開電話機旁。
金田一耕助在聽到“本條直吉”這個名字的一剎那,原本滿身的倦怠和孤寂感便猶如退潮般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朝氣。
“是,我就是金田一耕助。哎呀!你是直吉先生啊!真是失敬、失敬……沒有、沒有,只是去旅行,並不是有要務在身。哪兒的話!你要來我這裡,當然非常歡迎啦!你現在在哪裡?什麼?你在綠丘公車站牌旁的公用電話……那麼就快來我這兒吧!是、是,我會等你,你從正面的玄關上二樓,就會看到我的事務所,那麼一會兒見!”
德兵衛的遺言
五分鐘之後,金田一耕助在自己的辦公室和本條直吉相對而坐。
剛才本條直吉一走進事務所的時候,金田一耕助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因為本條直吉頭上纏著繃帶,右手還用一塊三角巾吊著,左臉頰上也貼了一塊紗布,走路更是一拐一拐的。
“你是怎麼受傷的?”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問道。
本條直吉的眼睛佈滿血絲,笑著說:
“其實……我就是因為這樣才來拜訪你的。”
本條直吉把吊掛在右手上的硬殼公事包放在桌上,繼續說道:
“金田一先生,好久不見,你跟從前沒什麼兩樣嘛!”
“哪裡,我年紀都一大把了,不過你倒是改變不少,越來越氣派了!”
這可不是金田一耕助的客套話。本條直吉確實變了,他的體態略微發福,以往那種不務正業的形象已經消失無蹤,此刻出現在金田一耕助面前的本條直吉,看起來像是一位真摯、誠實的紳士。
“對了,令尊好嗎?”
“你不知道我父親目前的狀況嗎?不……你應該知道吧!”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聽說自從發生‘人頭風鈴殺人事件’那個事件之後,你就一直在監視我們家。”
“這是誰說的?”
“我父親說的。前不久我父親才說起這件事,當時我聽了還感到錯愕不已呢!老實說,我早就把你忘了!儘管這些年來,我父親一直耳提面命地告訴我要小心金田一耕助這個人,不過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我今天會到這裡來,也是因為我父親的忠告。”
“直吉先生,自從發生那件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