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眉尾微揚:“邊紹?”
簡青頓了頓才點頭。
反應多少要比平常更慢些。
——晚餐時寧女士開了兩盅梅子酒,其餘三個男人都不能喝,最後便進了他的口。
當然,這並未影響簡青的理智,亦遠遠沒到醉的程度,只是他面板白,稍微有一點刺激,便會暈開大片的紅。
比如被襯衫領子影影綽綽遮住的後頸。
又比如烏黑髮絲下隱隱發燙的耳尖。
夜風輕拂,賀臨風伸手,把站在開放式陽臺邊緣的青年往裡拉了拉。
腦袋輕飄飄的簡青懶得掙扎。
僅僅遞去疑惑的一瞥。
“太瘦了,”五指圈住的腕子少說比自己細了兩圈,溫度也比以往更高,賀臨風解釋,“怕你被風吹下去。”
簡青想起那枚自己洗衣服時收起來的平安符。
他深刻懷疑這人怕高,卻礙於面子各種找藉口。
短暫地猶豫兩秒,簡青抽出手,在對方離開陽臺前,迅速沿著賀臨風的脊背捋了下。
活像給小動物順毛。
突然被“偷襲”的賀臨風:?
“真醉了?”好笑地,他轉身調侃,“怎麼還帶吃豆腐的?”
簡青:……
果然,這人嘴裡就沒個正形。
“所以呢,”去路被擋住,且腦子不太轉彎,見男人毫無要讓開的意思,簡青稍稍仰頭,直白回擊,“按照霸總文的套路,我該說謝謝款待?”
上下打量過男人的寬肩窄腰長腿,他好整以暇地推推鏡框,彷彿在評估對方究竟值不值得這四個字。
近乎本能地,賀臨風的喉結滾了滾。
他以為青年會一如既往地無視自己的揶揄繞開。
畢竟從初見開始,對方便或明或暗躲著他,像是自己皮囊下藏著洪水猛獸般。
這是第一次,“賀臨風”被滿滿當當裝在簡青顏色深邃的瞳孔裡,拋開了賀臨風之外的所有身份。
脊背升起麻酥酥的電流,激得張口就來的俏皮話煙消雲散,一寸寸視線有如實質地掠過,感受到某種無形誘惑的賀臨風倏然後退。
他好歹是個身心正常的成年男性。
簡青卻繼續向前。
直至對方肩膀碰到冰涼的玻璃門,發出咚地輕響,才淡淡勾了下唇角。
“紙上談兵啊。”自覺找到了對付某人的訣竅,他心情愉悅地停步,呼吸間帶著淺淺的梅子酒香:
“賀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