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別人這樣了,我總覺得欲言又止是在給你提個醒,告訴你接下來的故事需要考驗你的承受力。
果然,她說:“你被愛感知的能力強麼?”
“什麼意思?”我打了一連串的問號。
“就是說你能不能很敏感地察覺到誰愛你,這麼多年,肯定是有人喜歡你的,如果他們不說出來,你會不會感受到。”
我仔細琢磨沈婕妤的話,回想著我的高中,大學,我還真沒察覺出來誰愛我。
但是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沈婕妤會突然給我打電話,這是一件有些天方夜譚的事。
我說:“我不知道。”
“呵呵,好吧,我打電話給你的目的是想告訴你,安臣現在情況非常不好。”
“啊?”
“他家裡出了事,他媽媽捲入了一件很大的案件裡,前段時間已經被判刑了。這麼多年來,他媽媽算是他唯一的依靠,穆曉,你明白這種感受嗎?”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
“他需要你的安慰,你還不明白嗎?”
我鴉雀無聲。
“我承認我是一個壞女人,我愛安臣愛得太自私,我製造了一切假象告訴安臣你不愛他,我設計了一個騙局告訴安臣你已經心有所屬。安臣去深圳後,我阻斷了你們的通訊,你現在恨我也好,怨我也罷,但是,我懇請你,能幫他度過這個難關。
這對於我來說果然是一個很難接受的現實,不是很難接受安臣,而是,我當一個矇在鼓裡的人當了這麼多年,就像我現在被郭純正瞞著一樣。
我原以為沈婕妤愛安臣,便去撮合他們,至少我從來沒有和安臣玩過一點點曖昧,可是沈婕妤卻這樣欺騙我。
徹頭徹尾的白痴是我自己。
“呵呵,沈婕妤,你這麼愛他,他也應該愛你才對。”我的話變得有點酸,有些刻薄。
“穆曉,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我瞭解他,他越是不把自己的痛楚告訴你,就證明他越在乎你,他的號碼我簡訊給你發過來了。”
我掛了電話。
過了很久,才開始撥打安臣的手機。
連線聲每響一次,我的心就抽動一下,等到耳機裡傳來安臣的聲音後,卻又不那麼緊張了,我的語調很平緩:“安臣,我看到你的留言了,我剛上網,這些天太忙了。”
“那天你給我打了個電話,後來就音訊全無,可把我嚇著了,你現在怎麼樣,已經開始上學了吧?”安臣的聲音不像他的了,十分低沉和沙啞。
“你聲音怎麼不對頭。”我問。
“昨天熬了個通宵一直到現在都還沒睡呢。”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外公被查出得癌症了,醫生說活的時間不久了,我有些難過。”安臣苦笑了兩聲。
“安臣,咱不要假裝堅強了,有什麼難過的就說出來吧。”最不該哭的我卻先哭了。
好久好久都沒有哭過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過去的林林種種的重要的不重要的煽情的不煽情的畫面都湧向我的腦海,於是就情不自禁地哭了,沒有理由地哭了。
這個晚上,我的心情很低落,卻要假裝很樂觀的樣子,我陪安臣說了很多話,只是那個那麼陽光那麼生龍活虎的安臣不見了,這是一個一晃就過去了,卻又很漫長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給郭純正打電話,我已經好幾天沒有主動聯絡過他了,但是這次不得不讓步,我想回國,我那麼衝動地想回國。
郭純正不知道我是因為安臣的事,以為我是因為他,說:“用得著這樣嗎?你剛來就回去,學校這邊你怎麼交代?”
當一個女人瀕臨瘋狂的時候,她是誰都不怕的,哪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