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羨林將我安置在稍微遠一點的位置,小心地將我垂在闌干底下的衣帶也收攏起來。
我沒有什麼異議。看著他安置好我之後,轉身走到了那個人地跟前。然後,姿態恭敬地跪了下來,額頭觸地,道:“教主。”
呃,這個人是青居寒?青羨林的瘋子老爹,曾經和我姑姑有過三生鴛盟。迷得國丈府千金不惜私奔為妾的魔教教主青居寒?我認真審視了一下這個人的眉眼神氣,不得不承認他的名字起得很好,居寒居寒,果然看起來就像長年累月被凍在冰窟裡的鹹魚。
青居寒用自己的死魚眼看著跪在跟前地兒子,也不是想象中的冰冷無情。他沒有讓青羨林起身,而是將茶几上的茶盞推了推,說:“用茶。”
青羨林就膝行兩步恭敬地取了茶,一飲而盡,隨即雙手將茶盞奉還。
青居寒又慢慢地斟了一杯茶。不過,這茶不是給青羨林的,而是自己捏在手中緩緩飲了下去。我清楚地看見他指尖沾上的一絲水漬。不經意地擦過了桌面,居然蝕出了一道小小地凹痕——居然在茶裡下毒?除了毒兒子還毒自己?這個老瘋子。
青居寒飲完茶之後,又想斟第三杯。手指剛剛碰觸到茶壺,一直表現得十分恭敬的青羨林反常地抬頭,輕而堅決地說:“不。”青居寒的死魚眼生硬地轉動了兩分,看著他。他始終抬頭並不迴避青居寒的目光,繼續說道,“不要碰她。”
不要碰我?我玩味地看著對峙中的父子二人。左手悄悄玩弄著揹負地冰魄劍。
青居寒僵硬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表現詫異。青羨林坦然相視,毫不示弱。
“劍上有蓮花的女人?”青居寒地聲音在“女人”二字上饒有深意地頓了頓,有那麼一丁點兒嫌棄我的年齡。青羨林一言不發,似是預設。於是。青居寒繼續挑剔道:“破相了。”死魚眼從我臉上掃到腳脖子,只差沒扒了衣服了。
就在我腹誹破相怎麼著。你兒子才是靠臉吃飯時,他眼神陡然一閃,奇咦道:“內玄?”
算你識相。我一直蹲在青羨林背上不肯下來,就是為了逼毒、重建內玄。半個時辰之前,內玄已經恢復了大小數百個始終迴圈。換句話說,雖然我現在還受著傷,但是,別人輕而易舉把我當菜瓜切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我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這時候還記得青居寒那句無比刺耳的“劍上有蓮花”,哼,你兒子無法無天隨便在我劍上亂刻圖案,聽你的口氣,還挺紆尊降貴、便宜我了?反正被青居寒看穿了我的劍術修為,也就不必假裝病弱了,三兩步站了起來,抽劍開始在花廊的闌干上畫畫。呃,畫什麼好呢?他畫蓮花,因為他有個外號叫蓮太子,我叫殷丹……殷銀同音,不如畫個大銀子算了,比蓮花富貴多了……
唰唰幾劍就刻了個大元寶出來,我自覺畫得相當肖似,於是由花廊向茶几轉戰。
“現在我宣佈,這個茶几和茶几上地茶壺、花瓣都是我的了。”我用劍尖指著刻痕猶新的大元寶說。
那邊父子兩個都有點呆呆地看著我,我冷笑一聲收劍入鞘,轉身就走。
我在茶几上刻個元寶就宣佈茶几屬於我的舉動是很可笑,青羨林在我劍上刻個蓮花就宣佈我屬於他,不是同樣可笑麼?我討厭被主宰。從小就討厭,無比討厭。我是屬於自己的,沒有人可以說,殷丹,你是我地——那麼說並試圖認真去做的人,我已經在梅林裡埋了一個了。
陡然出來一陣狂風,捲起漫天花瓣,幾乎讓人不能睜眼視物。我知道這風來得不尋常,果然,狂風花雨中,七名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地劍客出現了。
他們分明身材長相差了很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殊不一般,給人的感覺卻是清一色的一種人。我不可能被亂花迷眼,只是稍微看了下,就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