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棄了。今兒聽說夫人發例錢,青淮便巴巴兒地趕過來了,我只問嬤嬤,這可當真?”說到這,她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便羞得垂下腦袋,只露出粉色的、精緻小巧的耳垂。
“若、若不為真……青淮這……這便回去……真真羞煞人也!”寧青淮吶吶說道,細白的雙手捂住發燙的臉,一副小女兒嬌嗔的表情。
她生得好看,烏髮雪膚,臉紅嬌怯的樣子,饒是閱歷豐富的婆子,也忍不住恍神了一下。
少年慕艾,女孩兒家,貪些顏色,乃是極其正常的事。
只是……
“今日確實是發放例錢的日子,只是……”這婆子說得吞吞吐吐,表情是尷尬不解的,“姑娘莫不是和婆子我玩笑吧?”
“姑娘您可只是大小姐的人,怎會來夫人這裡討例錢……”
“說起來,姑娘真真是得寵,進府的頭一天,大小姐親自把我們這些奴才召了過來,千叮嚀萬囑咐,不可為難姑娘,姑娘只管大小姐的事,旁人也不允許去打擾您,我這還是第一次見著姑娘呢,果真是比那菩薩座下的童子還好看!”
…………
您是大小姐的人,只是大小姐的人。
大小姐親自召了過來,千叮嚀萬囑咐,旁人不許去打擾您。
…………
那婆子越發興致勃勃,寧青淮卻不再想聽了。
雖然心裡極不舒服,可面上還需帶笑,她低垂著睫毛,吶吶道:“原來是這樣啊,是青淮不懂規矩,搞糊塗了。青淮還有些事,這便先走了,打擾嬤嬤了。”
寧青淮回到房間後,嘴角掛著的那抹笑終於消散了。她緩緩跪坐在榻旁,下意識抬手端杯飲茶。
冰冷的、尚帶了幾分餘香的液體滑過喉口,她這才回過神來。
半晌,她幽幽嘆了口氣。
榻上擺著昨晚和裴緋未下完的棋,黑子已陷困局,白子漫天撒網,只待甕中捉鱉。
寧青淮的棋藝是大娘請女先生來教的,女先生棋下得一般,脾性卻大得很,尤其瞧不起青樓女子。當年的寧青淮自恃輕狂,加之於博弈中甚有天賦,女先生不過也只教會她下棋的規矩,不過半月,她就能把先生殺得片甲不留了。
她下棋,最喜歡先麻痺敵人,然後步步為營,處心積慮地佔得先機,讓自己有足夠的餘地來了解對手,一點一點瓦解,最後使其崩潰。
寧青淮啊寧青淮,你自負棋藝,可怎的自己卻被裴緋在豪無察覺的情況下約了一盤棋了呢?
並且還輸得徹底。若非今日遇見那婆子,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局。
那女先生說過,棋品如人品,也不見得是對的。
明明是她執白子的。可反倒陷入裴緋布的局裡。
寧青淮自嘲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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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沉,天邊染上黑影,長安城裡有人家點亮了燈,一盞又一盞,整條街都醉在了燈籠裡。
裴緋回府,一進房門,意外地沒看見寧青淮。平日裡,無論她回來得多晚,寧青淮定會一直侯著的。
屋子裡冰涼涼的,一點熱氣都沒有,細小微弱的火光在油燈中晃晃悠悠地搖擺著,像是隨時都要熄滅的樣子。
裴緋幾步走到榻前,棋子散亂,彷彿曾被人掀翻過。她伸手碰了碰茶壺,是冰冷的。
她輕輕皺了皺眉頭,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後,抬腳就往隔間走,果然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寧青淮。
裴緋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又抿緊了嘴唇。
寧青淮兩頰通紅,像只鵪鶉一般乖乖巧巧地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張清麗的小臉,緊閉著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下一片陰影。
她睡得不是很安穩,好像聽見了動靜,迷迷糊糊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