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似感受到平阮兒的存在一般,入定中的楚軻突然睜開了雙眸。當那道狼狽至極的身影倒映在瞳眸中時,無邊痛苦與掙扎中驟然生出無限歡喜與滿足。
她,還是來了。
下一瞬,他勉力牽起的唇角還不曾綻放出飛揚弧度便凍結在了原處,一道道蒸騰的熱氣從奇經八脈瘋狂躥入身體內,頓時化作煉獄之火,噴吐著熾烈灼人的火舌,由內至外,瞬間將他所有的生機榨乾。
“別……怕……”
他的唇形還未完全做完,便見周遭黑色的烈焰猛然上躥,與此同時,一道天雷從天空直接穿透湖水朝他劈來!
正在此時,平阮兒身形突然被一道紅影捲住,將她拉入炫白光圈之中。
“不!——”
她嘶聲吶喊,然而卻仍然抵擋不住浩蕩天威。
泛紫雷光自他頭頂劈下,黑色火焰剎那化作流焰四濺,將湖水灼燒出滋滋聲響,霎時間眼前只剩下幾欲逼人眼瞎的刺目紫色,一道震天動地的轟鳴聲伴隨紫光強盛同時響起,叩擊靈魂!
眼終是受不住自動緊閉起來,在閉合的眼內,無數紅光閃現變動,如風湧變遷的流雲在天幕急速變幻,昭示著外面光線強烈地變動。
待她再睜眼時,寒泉之上再無熟悉身影,流動的水中,唯餘齏粉湮滅於絢爛流光之中。
洪水翻湧成波,烈焰翻滾化煙。
白色光圈隔絕了冰冷潮水、熱燙火焰,卻隔絕不了沒頂悲哀。
焦黑枯萎的色澤取代了曾經黑眸中的透亮之色,綿延晦暗的死意爬滿了曾湛湛有神的眉眼,她的魂,徹底隕滅於這場雷劫之中,同他的軀體、他的容顏、他的笑容一起消散。
“唉……”身後一聲輕嘆,正是先前隱匿的紅衣男子,只聽他說道:“不讓你看你偏要看,看了卻又受不住。”
平阮兒似木偶般,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男子嘆息著搖頭,伸手一抹,白色光圈中便隱現出一幕場景來。
“吾願以魂為祭,求吾先祖開啟血祭之術,賜吾與平氏阮兒締結天定姻緣,共享壽命,不受輪迴之苦,永生永世,不相離棄。”
平阮兒猛然抬頭看向白色光壁,畫面中,楚軻正坐在陣法中央,以血為引,唇一開一合,虔誠地朝天穹念著祭祀咒語。
畫壁裡的天空風起雲湧,濃烈陰雲自四面八方滾滾而來,如野獸低啞的嘶吼,陰雲在楚軻四周形成猛烈的風捲,將他的墨髮與紅袍掀得飛揚,他卻依然端坐中央,依舊念著咒語,巋然不動。
“吾願以血肉靈魂為祭,求吾先祖開啟血祭之術,賜吾與平氏阮兒締結天定姻緣,共享壽命,不受輪迴之苦,永生永世,不相離棄。”
……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執著而堅持。
平阮兒說不清楚自己的是什麼感覺,她只能顫抖地伸出手,隔著畫壁撫摸著狂風中的他,這,便是他消失那次在紅氏瞞天過海,用血祭取代問靈儀式的場景吧?
那時的他,便是如此堅定的想要和她在一起了?心動,便行動,他還真是如此果決。
“永生永世,不相離棄。”
楚軻的聲音再次落下,他已經唸了九遍,就當他正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清冷嚴肅的聲音。
“祭祀者,九九八十一天之內血肉將日夜遭受烈焰焚身之痛,此外,八十一天之後,若締結姻緣者未曾選擇與祭祀者同行,祭祀者之靈魂將永困陣中守衛祭陣,飄蕩虛空,無所歸依,直到下一個祈求開啟血祭之術的失敗者出現頂替,祭祀者方才可墜入六道輪迴,投胎轉世。這些,你可都知曉?”
“紅軻知曉,求先祖開啟祭陣。”
“一意孤行,你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