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莓發現的時候,他倆已經微醺了。
完蛋。
她瞳孔地震。
只見胡思達擰開低音炮,吆喝著厲詩然,就配合著dj舞曲開始蹦迪。
雖然只有兩個人,卻像是二十個人在嗨唱熱舞。
沈逸也被嚇到了。
扶了扶眼鏡,用眼神詢問蘇窈莓。
「不好意思,我這兩個朋友喝多了就這樣,比較興奮。」
她尷尬地笑笑。
所以她才會經常大半夜去接喝醉的他們。
沈逸瞭然地點頭,笑眯眯的說:
「幸好這棟樓隔音做的不錯,不然鄰居得找上門來呢。」
蘇窈莓一愣,思緒有些縹緲:
「嗯……」
恍惚間,她彷彿回到了十年前。
初見周逞那天,是除夕夜。
原本是歡聚的團圓飯,他們家因為爭吵不歡而散。
父親摔門離開,母親抱著她,親了親她的頭髮,叮囑道:「幼幼鎖好門,早點休息。」
「媽媽……」蘇窈莓哭著摟住母親的腰。
她不想讓他們走。
可母親只是一聲聲哄著她,拎起行李,走得比父親還決絕。
冒著熱氣的水餃一點點冷卻。
逐漸凝固。
聽著牆上掛鐘的滴答聲。
蘇窈莓覺得,自己像是大房子裡的孤魂野鬼。
很空,很安靜。
她放寒假時租了一套小房子。
當時是打算和朋友們在那裡聚會,現在倒成了溫暖的避難所。
除夕夜,大街上空蕩蕩的。
樹上都掛著紅燈籠和小彩燈,將她的影子拖得很長。
小房子面積不大,裡面佈置的很。
這是好友厲詩然和她一起裝飾的。
整棟樓的住戶並不多。
她樓下沒人。
因為不想看春晚,索性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在客廳裡聽著歌進行即興舞蹈。
蘇窈莓從小就學古典舞,後來又自學爵士舞,對韻律很是敏感。
不管什麼歌,她都能踩準點。
蘇窈莓上初中時用眼過度,早早地戴上了眼鏡。
那還是非主流盛行的,超大的黑框眼鏡架在她的小臉兒上,一跳舞就容易滑落。
她索性摘下眼鏡,伴著旋律隨意舒展身體。
直到聽見「砰砰,砰砰砰」。
蘇窈莓起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那敲門聲越來越大,她才赤著腳跑到玄關處。
貼近貓眼,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輪廓。
「誰呀?」
門外傳來清冽的男聲:「鄰居。」
她開啟門,茫然地仰頭看著這個高個子少年:「哦,你好呀。」
沒戴眼鏡,她看不太清。
但哪怕有些模糊,他的輪廓依舊是好看的。
少年語氣不善:「幾點了?」
蘇窈莓有些同情他:「啊…你家裡沒有表嗎?我給你看看,稍等。」
「?」
周逞擰著眉心看這個小姑娘噠噠跑進客廳。
她眯眼看完時間,又小跑過來脆生生地跟他報時。
「11點56,馬上就跨年了!」
「……」
周逞強壓住火氣,臉色冰冷,雖然兇得像是能吃小孩,卻依舊很有禮貌,
「麻煩你12點之前安靜下來,不要影響別人休息。」
蘇窈莓這才反應過來,連聲道歉:「哦…對不起對不起!」
「除夕快樂呀,」她甜甜訴說美好的祈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