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啊爺爺，我走錯了——」
蘇窈莓此前沒見過這位老人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要離開。
周逞至今都記得，她那天穿著毛絨絨的紅斗篷。
寬大的帽邊緣鑲著一層白色絨毛，領口綴著兩顆模擬小草莓，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
睫毛沾了些雪粒子，烏黑的齊肩發搭在柔軟的頸間，襯出細長脖頸，和她圓潤福氣的嫩白小臉。
像童話故事裡的小紅帽。
「回來。」周逞好笑地一把薅住她，把她拎回來，
「這是我爺爺。」
蘇窈莓順勢把冰涼的小手往周逞滾燙的掌心一塞，趁機取暖：
「哦……爺爺好！」
「我是周逞的鄰居，我叫蘇窈莓，您叫我幼幼就行。」
「好好好，幼幼，外面冷不冷啊？」
爺爺年輕時頗有威嚴，年紀漸長，性子也越來越和藹可親。
「不冷！」蘇窈莓攤開掌心，露出一個可愛的小雪人。
那雪人小小一團，眼睛珠子透亮，朝他們笑。
周逞趕緊接過來，又攥住她那隻冰涼的手，用力焐熱，嘴上卻嫌棄：
「醜了吧唧的。」
她哼哼兩聲：「照著你捏的，當然醜。」
「小沒良心。」
他又氣又笑地給她暖手，很自然地幫這丫頭摘下斗篷，給她換鞋，順手幫她拂去沾著的雪花。
爺爺一臉姨母笑，看著他倆鬥嘴。
早就聽自家孫子說過這丫頭。今天一見，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蘇窈莓長得乖，嘴也甜。
沒一會兒就把爺爺哄得合不攏嘴。
爺爺甚至說起了他小時候的光輝事跡：
「阿逞那倔驢脾氣，要是有我們幼幼一半的懂事，我以前也不至於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
祖孫倆笑個不停，周逞在廚房裡都聽得分明。
他無奈彎唇，低頭切菜，繼續給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做飯。
直到她幫他端菜時，爺爺還舉著柺杖指向電視裡的廣告：
「幼幼，這小姑娘跟你有點像。」
周逞瞥了一眼，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粉雕玉琢像個糯米糰。
他隨即移開視線。
和幼幼比，還差了點。
蘇窈莓仔細看著，眼眸一彎：「我小時候比這個小妹妹還可愛呢，就是現在變醜了。」
她把手機裡的照片調出來給爺爺看。
周逞假裝不在意的蹭過去，視線黏在她的螢幕上。
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的幼幼，真可愛。
「哪裡醜了。」
爺孫倆異口同聲。
周逞蹙眉，很不贊同她這個觀點。
爺爺也喘著大氣，忙不迭發表意見，試圖讓她相信她現在比以前更漂亮。
蘇窈莓被他們逗得直樂。
青春期發胖長痘的她已經習慣了被人列為普通女生，甚至是醜女。
但她氣質卓然，仍舊無人能及。
…
那是周逞和爺爺過的最後一個年，回想起來儘是溫馨甜蜜。
男人的眉眼都柔和起來。
江冽一臉嫌棄地看那雙對電線桿子都深情的眼：
「要是你倆的孩子像你，估計也是個悶葫蘆情種。」
周逞笑起來：「她小時候很可愛，希望像她。」
「嘖嘖，這還沒睡覺呢就開始做夢了。」
「……」
媽的，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周逞也倒了一杯紅酒，沒喝，只雲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