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能在茫茫人海中脫穎而出。
他生來就是耀眼的。
直到胡思達把原影片發給她,順帶嘚瑟一句:【這是我哥們拍的,運鏡不錯吧,嘿嘿嘿】
蘇窈莓點開,才知道周逞看見了什麼。
香樟樹下的少年凝眸遠眺,始終鎖著她歡呼雀躍的背影。
她垂下眉眼,鼻尖微酸,眼眶也發熱。
曾經被狠狠甩掉,周逞那樣傲氣的性子,甚至抱著花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只能默默放在她宿舍門口。
原來那束花是送她的。
原來他一直在愛她。
蘇窈莓靠著頸枕,後悔自己當時沒仔細看一看那束花。
說不定裡面會有卡片,哪怕他不留名字,她也會辨認出他剛勁有力的字型。
她怎麼就錯過了這麼多啊……
急促的電話鈴響起,蘇窈莓猛地睜開眼,接聽。
佛系養生的洪主管語氣難得急促:「體育館有暴徒持械傷人!現在已經拉起警戒線了,小蘇你和喬治趕緊去跟進這個事件!」
蘇窈莓立馬收起兒女情長,一邊應著一邊迅速起身。
淮河電視臺派他們跟進報導,她就必須專心,肩負起這個責任。
體育館外拉著明亮的黃線,前來看比賽的觀眾和運動員們都被保護著從後門離開。
頭戴鋼盔的特警隊員們手持狙擊步槍,作戰面罩掩住他們的面容,黑色作訓服莊嚴肅穆,漆亮的作戰靴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朝著警戒線內靠近。
人潮擁擠,唯有他們逆行而上。
在場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裡面傳出可怕的動靜。
蘇窈莓和喬治以最快的速度瞭解現場的情況,然後轉達給總臺。
鏡頭裡,清純的女生頂著大太陽,被日光刺得睜不開眼,還是堅持播報每一刻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體育館外焦急等待的人們開始躁動起來。
被暴徒挾持了孩子的母親已經哭暈過去,被惡意傷到的觀眾也已經被救護車拉走。
特警隊員們和保安努力維持秩序,場面卻越來越混亂。
蘇窈莓聽見有人在咒罵,有人在哭嚎,還有人悲憤到幾欲發瘋。
直到一道刺耳的摩擦聲響徹在整個體育館內,一遍遍迴旋著傳出來。
像是有人跪在地上滑動,發出的刺耳聲響。
幾個特警隊員抱著兩三個被救出來的孩子,隔著面罩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喘氣,嘴裡高聲喊著醫生。
緊接著就是押送著暴徒的隊員們。
最後走出來的那個,碎掉的護目鏡被他捏在手心裡。走路時一瘸一拐的,他作戰服已經裂開了口子,露出血肉模糊的膝蓋,隱約能看到森然的白骨。
那人生得一雙漂亮鳳眸,眼角勾著凌厲的狠意。
有個小男孩顫抖著手遞給他一張紙巾,怯生生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男人微怔,強撐著身體不適蹲下來,大掌接過紙巾。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漆黑的眉眼柔和下來,彷彿盛著一整個銀河。
鐵血柔情,不過如此。
他掀起眼簾,和以前很多次那樣,總能第一時間在人群中精準地找到她。
蘇窈莓心跳加速,咬著唇和那人隔空對視。
只一眼,她就繃不住洶湧而出的眼淚。
千鈞一髮之際,是周逞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被暴徒摔下去的孩子。
那聲刺耳的摩擦聲,是他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響。
周逞在隊員們的攙扶下上了救護車。
臨走前還朝她點了點頭,讓她不要擔心。
「感謝每一位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