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只講恩義,不講道理的性情,他愛護秦碗鳳,唯恐華天虹趁此機會,撇了白君儀,因在華夫人面前,不敢過份放肆,這時忙向趙三姑暗遞眼色,教她想辦法阻撓。
趙三姑是豪放之人,哪裡懂得他的心眼,怔了一怔怒道:“你擠眉弄眼,搗什麼鬼?”
小五兒哭笑不得,眼珠一轉,叫道:“對啦!我與大哥講一句話。”轉身向房外奔去。
但聽華夫人道:“小五兒,你要講什麼?”
小五兒扭頭道:“我告訴大哥,高大哥在哪裡。”
華夫人道:“你說在哪裡?”
小五兒急道:“在西肆……”
華夫人笑道:“錯了,此時必在河邊。趕快上床睡覺。”
小五兒一摸腦袋,道:“當真應在河邊。談心中有事,未曾細想。”
且說華天虹飄身上屋,足踏瓦面,直奔北門,心中暗暗想道:“娘是豪俠心腸,看在白夫人許紅玫份上,必然主張搭救眷儀,難得鳳姐寬宏大量,不念舊惡,反幫君儀講話。
他暗暗忖道:無論如何,我得全力以赴,拯救君儀脫難,反正我志在救人,居心無愧,救出了她,設法送她回山,滿天雲霆,自可消散…
心頭轉念,不覺已奔近北門,忽然聽得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低聲喚道:“天虹。”
華天虹吃了一驚,煞住腳步,朝那聲音來處望去。
只見西邊一座高樓的窗戶緩緩啟開,燈光之下,露出半邊雲餐霧鬢的臻首。
華天虹目光銳利,一眼之下,已看出是玉鼎夫人顧駕音,不禁心頭打鼓,有點不知所措。
玉鼎夫人伸手連招,低聲道:“快來,我會吃你麼?”
華天虹硬著頭皮踏瓦過去,道:“姐姐在這裡幹嘛?小弟身有急事……”
玉鼎夫人道:“瞧瞧四外有人沒有,進來講話。”
這玉鼎夫人慨贈靈芝,非但解了華天虹‘丹火毒蓮’之毒,而且子午谷一戰,保住了司馬長青、彭拜和秦玉龍三人的性命,可算得對華天虹有著大恩,但她熱情如火,對華天虹存著野心,也是顯而易見之事。華天虹欠了她的人情,對她那濃情蜜意,拒受兩難,固之平日裡提心吊膽,就怕遇上了她,如今被截住,哪裡脫得了身?
玉鼎夫人春風滿面,狠狠地瞅他一眼。道:“發什麼呆,乖乖地滾進來。”
華天虹無可奈何,低頭鑽進窗內,玉鼎夫人盈盈一笑,反手掩上了窗門調這是一間大戶人家女子的繡臥象牙床,白羅帳,紅竣被,鴛鴦枕,此時,一對龍鳳花燭,燭炬高燒,火焰輝煌,照得室內喜氣洋洋,恍若洞房。
榻畔,一桌珍餚,兩昌慚筷,一壺美酒,另有一個琉甲盞,盛著一杯唬三色的液體,玉鼎夫人那侍婢方紫玉笑盈盈立在桌旁,那火眼金睛,遍身雪白的異獸雪兒,伏在窗下的錦登之上。
玉鼎夫人款移蓮步,走到席前坐下,手指一對花燭,笑道:“我是新婚,你是再娶,紫玉做媒,雪兒為證,咱們成就好事。”
華天虹忍俊不住,走入座中,道:“姐姐別作耍,家母武功已失,身在險境……”
玉鼎夫人截口道:“放心,有大娘子保駕,定然無虞。”
華天虹苦笑道:“麻煩事多得很,小弟陪姐姐略飲數杯,今夜告辭,明日再來拜訪,決不食言。”
玉鼎夫人嫣然一笑,待方紫玉斟過了酒,伸手一指那流璃盞,笑道:“這是交杯酒,等一會再飲。”
華夭虹忍住笑,一瞥面前的酒杯,知道其中無詐,當下雙手捧杯,道:“兄弟敬姐姐一杯。”
玉鼎夫人柳眉一揚,道:“太客氣,這叫相敬如賓麼?”
華天虹啼笑皆非,舉杯就唇,一仰而盡,道:“紫玉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