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給錦王妃看的,因此就都沒管他這一路奔跑呼喊的事。
楚律陰沉了臉,心想這下子說不清了,思量一番,就對翠墨吩咐道:“告訴司徒姑娘,叫她領著她祖母的靈位去京城上國寺為她祖母守孝去。”
翠墨訝異楚律怎會說這話,忙道:“王爺,司徒姑娘的祖母昨日才剛入土,這熱孝在身,不好離開吧?”
“那就叫她守完了百日熱孝,立時去京裡接著再守。”楚律心道瓜田李下,萬萬不可留下話柄惹人非議,隨即又憂心司徒尚的傷勢,“再叫府裡的太醫趕去亙州府。”
“是。”翠墨乖乖地答應道。
餘大將軍、武言曉等人也不敢問楚律發生了何事,一行人又上馬向回走,不等走多少步,就見隨從領著一個十分潦倒的人過來,細看,那人卻是顧漫之。
顧漫之見了楚律抱拳單膝跪地:“王爺,卑職來尋王爺有一事相求,卑職空有一身武藝,卻蹉跎在益陽府……”
“顧侍衛可以全心全意地去保護甘姑娘。”楚律毫不留情地說,暗道這顧漫之定是沒了銀子,才仗著“武藝高強”想要來他這尋個飯碗,白拿銀子。
顧漫之一噎,心道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想他顧漫之也有今時今日,“王爺,卑職的事就罷了,甘姑娘今日在城外施藥,被人莫名哄罵,此事定然是小人所為。還請王爺替甘姑娘做主!甘姑娘如今被人屢屢汙衊,已是心灰意冷,如今她要出家,還請王爺看在賀蘭辭、王鈺的份上,勸說他一番!”
楚律不禁開始思念起石清妍來,咬牙冷笑道:“是誰?是誰領了這狗東西過來的?當真以為本王閒著沒事了?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叫本王來管?”
才說著,卻聽見錦王府人馬的外圍傳來了一聲“甘姑娘被人逼死了,甘姑娘投河了!”
顧漫之聞言,不待再與楚律多說,便向岸邊奔去,待瞧見眾人所指之處,便撲騰一聲跳下河去救人。
“太巧了吧。”何必說說道,心說今日石清妍走,甘棠就在這外頭施藥,還被人哄罵跳河——慢說甘棠與顧漫之的事還並未傳出去,便是傳出去了,也沒人敢當面唾罵甘棠——益陽府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甘棠身份特殊,她背後可是有錦王府、第一才子、賀蘭家、王家撐腰的,這幾家再如何,也不會坐視旁人將她逼死。
餘問津蹙眉將方才楚律開口提起司徒姑娘以及此時甘棠冒出來的事前後一番聯絡,仗著跟賀蘭淳學過兩日佔卜掐指說道:“莫非,王妃擋住了王爺的桃花煞,此時王妃不在了,王爺就……”在劫難逃?
楚律眉頭皺緊,扭頭看了眼那已經走遠了的官船,又聽岸邊有人說“救上來了,救上來了”,就向那邊看去,只見顧漫之將甘棠抱了過來,然後就似唯恐玷汙了甘棠一般,顧漫之不顧自己一身是水地慢慢地目光沉重地向後退去。
甘棠咳嗽兩聲,撐著手臂抬頭幽幽地看向楚律,此時她原本潔白的面孔被冷水凍得越發慘白,幾近透明,青絲黏在臉上,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髮絲慢慢滴落,掛在纖長睫毛上的水珠就似露珠掛在花瓣上一般優雅,身子微微顫抖,婀娜的曲線展露的淋漓盡致。
“咳咳,顧侍衛,你為何要救我?”甘棠顫聲憤怒地看向顧漫之。
顧漫之跪下磕頭道:“甘姑娘,千錯萬錯都是顧某的錯,還請你千萬保重自己!”又哀求地看向楚律:“王爺,求你勸一勸甘姑娘,叫她能有個活下去的奔頭。”
楚律蹙眉,心想這唱的是哪一齣?
甘棠仰頭癲狂地一笑,似是在嘲諷世間的不公、命運的弄人,“奔頭?甘棠方才經你施救已經髒了身子,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說完,拔了頭上簪子就向自己胸口捅去,“甘棠此時再也不敢自稱冰清玉潔,就叫我這般隨著她們的意思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