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便將那東西揉成一團,緊攥在掌心裡;又從懷內將火摺子摸了出來,起身大步走到窗邊,將上邊一隻蠟燭點著了,隨手便將那東西撂在了火上。那東西既輕又薄,且又浸潤了油脂,一經了火,頓時轟地燒了起來,頃刻間便化為了灰燼。
野力都罕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哈哈笑道:“這下萬事大吉了。”
在座的人皆面面相覷。
嫻娘便笑向太子和曾雪槐道:“既然右賢王不想說,咱們就別問了,來來,吃菜喝酒”
說著,便親自滿斟了一杯酒,奉到了太子手上,輕笑道:“我敬太子殿下一杯。”
陳煦笑著接了,一口飲盡,臉上的笑容卻分明有了些僵硬和心不在焉。
右賢王不知為何也變得有些心事重重起來,整個宴席期間始終緊閉著嘴唇不發一詞,手裡只管將將那酒盅捻得滴溜溜亂轉,目光忽明忽暗,神色複雜。雖然阿離在一旁頻頻軟語溫言地勸酒,他卻明顯提不起興致來了。
等到酒宴終了之時,他忽然在座上向曾雪槐拱了拱手,嘿嘿乾笑了兩聲,道:
“我剛才又仔細想了想,你們六小姐和慕容指揮使既已有了婚約,雖然只是口頭的,我硬要插一腳進來卻當真是有些不合適,我看還是算了罷。我想……另外求娶四小姐,不知曾老大人可同意嗎?”
房中上下人等一時都愣住了。
曾雪槐下意識地先看了一眼阿離,再疑惑地向右賢王臉上仔細瞅了瞅,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便一拂袖子,板著臉不悅地說道:“王爺,我曾家的姑娘難道是任人挑來揀去,予取予求的麼?既然我這六丫頭您都看不上了,我那四丫頭已破了相,腿腳也不靈便,更沒法入您的眼了天下的好姑娘多的是,我看您不如另娶他人罷”
野力都罕聞言,臉上倏然變色,虎目微眯,立時就要發作。
陳煦連忙出來打圓場,笑道:“我說句得罪人的話,曾老大人不要見怪——才剛老大人也說了四姑娘的情形,只怕是……嫁人不易了吧?難得右賢王重才不重貌,相中了令愛,老大人何不順水推舟,就做成了這樁好事呢?”
曾雪槐冷笑一聲,才剛要言語,嫻娘及時地走了過來,附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話,曾雪槐立刻臉色大變,愕然抬頭望向嫻娘,又隔窗向院子裡看了一眼,臉色忽然變得鐵青,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地迸了半晌,終於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承蒙右賢王看得起我那不成器的丫頭,這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既是這樣,就讓清娘去伺候王爺吧”
陳煦親自端了兩杯酒,分別遞與曾雪槐和野力都罕,呵呵笑道:“好極,好極既是這樣,兩親家可要滿滿地對飲了此杯以示慶祝了待我回明瞭父皇,聖上也必是高興的”
野力都罕當先便將那酒一仰頭喝光了,將杯底向曾雪槐照了照,曾雪槐便也默默地將手裡的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阿離連忙又幫野力都罕滿斟上,微笑道:“王爺果然好眼光我那四姐可比我強多了,知書識禮,識文斷字,又有遠見卓識,真可謂是秀外慧中了有她陪在王爺身邊,定能令王爺如虎添翼”
野力都罕對阿離的話倒未置一詞,只是將酒盅端了起來,一仰脖又喝盡了。
阿離直起腰,正看見嫻娘遠遠地向她望了過來,同時將酒杯衝她舉了一舉,抿嘴一笑。
阿離便也恬淡地向她回了一個微笑,又向在座眾人屈膝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
慕容俊正急得在院門外不停地來回踱著步子,一眼瞥見阿離悠悠閒閒地走了出來,連忙追了過去,惶急地問道:“怎麼樣了?事情可有轉機了?”
阿離只管拿手帕子在面前扇著風,但笑不語。
慕容俊急得搓著手直在原地打轉,猛然把兩手抓住阿離的肩膀,用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