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影卻發出“呱”的一聲，往天際急飛而起，一下子就融入黑暗，讓他擊了個空。
孫炎落在地上，看著胸膛破碎，慘死在那裡的賈瑞發了一會怔，然後便未再管他，掠回亭中，將晴雯抱在懷中，只見她病情更重，分明已是離死不遠。
孫炎將晴雯放在地上，自己盤膝坐下，回想著香香仙子那個時候結出的藥師如來根本印，雙手內縛，兩食指並豎，手腕相距二寸，以拇指彎曲交叉三次，同時念出真言：“曩謨、婆誐縛帝、佩殺紫野……”
只是，真言雖然念出，但卻沒有佛光發出。於是改用白日裡在櫳翠庵中所見藥師佛的手印，然雖有佛光發出，對晴雯的病情和傷勢卻並不起效。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手按在太陽穴上，虛擬手機具現而成。
“隊長……”手機裡響起的是吉小曼的聲音。
“星奕在不在邊上？”
“在……”
“讓他教我，怎麼用藥師如來法印救人。”
不一會兒，星奕小和尚的聲音響起：“隊長，那個……我不會！！！”
“你給我去死！”香香妹子不是尼姑都會，你身為和尚反而不會？
星奕小和尚淚道：“隊長，你就是讓我去死我也還是不會，要用藥師如來法印救人，單有真言和手印是不夠的。”
“還需要什麼？”
“首先，需要觀想出藥師琉璃光如來……”
“**廢話，我問的是下一步！”
“隊長你罵人……”
“下一步！”孫炎吼道。
“然後，心中要有悲願，但是單有悲願還不成，還需要‘心如琉璃、身心透明’！”
“心中要有悲願……還需要‘心如琉璃、身心透明’？”孫炎發怔，“心中既有悲願，又怎麼再身心透明？”
“所以小僧不會啊……”
你果然還是給我去死！
……
第137章 所謂慈悲
這時，封美的聲音響起：“孫炎，你要救誰？”
“晴雯！”
“救晴雯？發生了什麼事？”
孫炎把事情大概跟她說清楚。
封美道：“原來如此……那就不要管她了。”
“喂……”
“‘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封美說道，“晴雯在《紅樓夢》裡的結局原本就是應該‘壽夭’的，你如果非要把她救活，那是在改變劇情。”
“我知道……但我不能看著她死！”
“隨便你，”封美冷冷地道，“這是你的任務，出了什麼事你自己負責……順便說下，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悲願’？”
“什麼叫悲願？”孫炎懵了一下……他發現這個名詞他聽得多了，但真不清楚它的意思。
“或依悲願，相應善心，所謂悲願，就是慈悲的誓願。然而佛家明明講的是‘四大皆空’，既然四大皆空，那又哪來的慈，哪來的悲？所以慈悲，它既不是慈，也不是悲，它只不過是一種憐憫，以他人之喜為喜，以他人之悲為悲，於他人是‘慈悲’，於‘我’不過就是一場空，這和《道德經》裡‘聖人無心，以百姓之心為心’是一個意思……掛了！”
聽著手機裡虛擬出來的“嘟、嘟”聲，孫炎怔了半晌，忽的搖了搖頭……一邊說著“隨便你”，一邊卻解釋得這麼透徹，原來封老師也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
孫炎再次盤膝坐在晴雯旁邊，手結東方淨琉璃光如來根本印，心中觀想出琉璃光如來……以他人之喜為喜，以他們之悲為悲，對他人是慈悲，對我不過就是一場空……
神識遊走，彷彿與晴雯融成一體，晴雯的病、晴雯的痛全都映入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