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仍未醒來,就這般,枕著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少年向後躺下。感受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寧靜,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無”,他像是遺忘了身邊的一切。無天無地,無陰無陽,然而這所有的一切又並非真的消失。山就在那裡,只是見山不是山。
這是一種他以前從未體會過的感覺,他整個人空空靈靈,意識無邊無際,彷彿與整個宇宙融合在了一起,卻又以一種神秘的角度,俯視著宇宙,俯視著自己。
不比燕呼三一法,不是回頭口內津。不是閨丹御女術,不是砒黃丹礦成。金是元神銀是形,形神相得合為真。元神相遇真形後,果用元神觀太清。
他以元神觀太清,觀自在,以一種微妙的、旁觀者的身份,觀看著自己與宇宙之間的神秘連繫,觀看著自己的過往。
幼時那彷彿揹著層層重負的心靈,讓他從小就和其他的孩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孫姑姑那總是讓他哭笑不得的作風,卻又讓他在一次次哀聲嘆氣中,無可奈何的接受著命運的摧殘,反正再怎麼糟糕,也不會比有這樣子的一個老媽更糟糕,在這樣的想法中,反倒看淡了一切。
老媽那近乎於秀逗般的死亡,的確是給了他很大的打擊,然而僅僅只是半年後,香香的出現,就帶給了他,另一片神秘的天地,讓他知道宇宙之大,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他開始認識黑櫻姐,踏上仙道,童話天堂事件,貔貅圖騰事件,肅慎世界的遭遇,混漠世界的經歷,幫美舞去找她妹妹以及魔猴事件,這一次又一次的危險,讓他感受著這莫名其妙的命運的同時,其實也帶給了他無盡的享受,因為他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什麼,於是就有了各種以前不曾有過的期待。
他不斷回視著自己的人生,心中忽的生出一種奇妙的頓悟。
他希望看到自己與身邊的人,能夠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然而這一刻,他忽的領悟到,為這些未來而努力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他開始回視適才,自己坐在金蓮上,自行“領悟”的整個過程。在那一個時間點與時間點停滯的縫隙中,或是苦思,或是發招的自己,在他此刻的“旁觀”中,一點一點的流過。
那些自己學過的神通,就像是一片片花瓣,在他的心頭飄揚,空空靈靈,似有若無。他極情於天地,卻又似脫離了天地,他旁觀著這些花瓣,花瓣飄落,一朵一朵的集合在一起,組成了一朵全新的花苞,然後,花苞便像是突然“綻放”開來,帶給他一種神秘的感動。
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悟了。
但是他並沒有繼續下去,而是舒緩地撥出一口氣,睜開眼睛,他已經記住了神秘之花“綻放”的感覺,而且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將它忘記。這是屬於他自己的花,是屬於他自己的道。
閒觀碧落空歌韶,時傳空青始氣森;金丹遞運玄無始,五氣分張一氣成。
他四肢舒伸,進一步放鬆身心,然後便輕輕的摟著,趴在他身上甜美地熟睡著的蓮蓮,自己也慢慢睡了過去。
天地一片寧靜,在這寧靜的天地間,沒有人看到,少年的身體開始散出紅光,而趴在他身上的女孩,亦發散著神秘的青光……
***
另一棵七寶樹內,充作帝姬行宮的佛殿深處。
香香仙子躺在榻上,蓋著單薄的雲光毯,沉沉地睡著。
在她身邊,另一個女孩,身上亦開始散出神秘的金光。
那有若音符跳動一般的金光,與遠處少年、女孩身上的紅光與青光,以誰也覺察不到的方式,遙相呼應著。
在沒有人能夠看到的太初層面,三道光芒沖天而起,有若麻花一般扭在一起,直上雲霄。
……
***
轟然間,孫炎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