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千鶴的臉色一沉,乾脆將禾晏拎起來,讓她跪下,再強迫她朝自己磕了三個響頭,頗有成就感道:“現在頭也磕了,為師也答應收你了,從現在開始,你秦禾晏就是我常千鶴的徒弟,好了,叫師父。”
禾晏咬緊牙關不叫。
常千鶴冷眼睨著她道:“你不叫是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再不叫,別怪為師不客氣了!”
禾晏就是不叫,他還能怎麼著?殺了她?那也太對不起他扛她出來的一番力氣了!
禾晏吃準了他不會殺她,卻沒想到常千鶴陰招甚多,也不知他往她身上哪裡點了一下,禾晏突然就捧腹大笑個不止,奈何雙腿動不了,只能靠一半身子在地上扭來扭去。
哈哈哈哈——
眼淚也笑得流出來了,可就是停不下來。
“哈哈哈,我不笑了,哈哈,我不笑了!”
“你有本事別笑啊。”
“哈哈,我真不笑了,不笑……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師父,我錯了,我不笑了,哈哈。”
常千鶴的白眉一挑,伸手解開禾晏的笑穴,禾晏漲紅著一張臉靠在樹幹上直喘氣,她指著常千鶴惡狠狠地道:“你狠!”
常千鶴將衣袖一捋,沉聲道:“怎麼,不服氣?”
“服,我服氣。”惡人當前,禾晏覺得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至少不必遭受大笑不止的罪。
常千鶴這才滿意地坐下,又扯下一隻兔腿遞給禾晏道:“多吃點,回去才有力氣跟為師學功夫!”
禾晏差點噎住:“我沒說要學功夫!”
他嗤笑:“女紅不是功(紅gong)?”
“是,是……”是你個頭!
常千鶴重新坐下,悠然道:“你這丫頭可叫為師好找,看你這麼誠心拜師的份兒上,你不辭而別的事為師就不跟你計較了。還有一點,日後見著謝琅那小子你得放尊重,叫師兄,再讓為師聽見你叫什麼謝姑娘,你就天天點著啞穴吧!”
禾晏被嚇得忙捂住了嘴巴,她的舌頭一刻都歇不住,要是天天點了她的啞穴,那還不如叫她去死了算了!
不過常千鶴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禾晏的問題,禾晏卻是明白了,果真是謝琅把她的行蹤透露給常千鶴的。
但有一點禾晏卻想不通,要說謝琅要透露她的行蹤,一早常千鶴就該知曉她在京城,可謝琅為何早不透露晚不透露,偏偏這個時候透露呢?
常千鶴見禾晏突然不說話了,皺眉道:“怎麼,為師說你兩句你還不高興了?”
他說的每一句她都不高興!
不過此刻,她知道最好不要再惹怒他,否則她沒好果子吃。
於是禾晏朝他擠出一朵笑容,道:“師父,您看這荒郊野外的,不然我們明日找個客棧落腳吧!”人多的地方好辦事,禾晏心裡想。
常千鶴不以為然道:“江湖兒女哪那麼矯情,以地為鋪以天為蓋,你看看,吃著東西烤著火不是挺好的?”
禾晏賠笑:“我不是江湖兒女。”
“你是我的徒弟怎麼就不是江湖兒女了?”
“是,我是……”
禾晏懊惱地垂下腦袋,謝琅和簡沅到底是怎麼和他相處的,她才跟他在一起一天不到就感覺快要瘋了!
看來在路上逃走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去了九華山再做打算。
不過今天唯一慶幸的一點是,她離開京城了。
而且有常千鶴在,她也不必擔心會被抓回去。
這樣一想,禾晏心中稍稍釋然一些,靠著樹幹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
已逾子時,丞相府依舊燈火通明。
涼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