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光燦爛,師映川紅衣血眸,丰姿蓋世,而寶相龍樹雖然容貌略嫌普通了些,談不上什麼美男子,但身姿英武,氣度不凡,兩人站在一處,看上去倒也和諧,一路上指點著沿途的風景,低聲說笑,師映川與寶相龍樹把臂同遊,笑道:“這裡景緻真的不錯,賞心悅目,而且門下女弟子也大多美貌,‘瑤池仙地’之稱,還是恰如其分的。”寶相龍樹似笑非笑地微微一捏青年的手:“映川是看美人看得眼花繚亂了麼?”師映川失笑:“你這人真的好生不講道理,這是吃的哪門子莫名其妙的醋?”寶相龍樹故意嘆氣,說道:“也對,我總為你醋意滿懷,而你卻從未因為我而吃過什麼醋,由此一想,大概應該是我心胸狹窄,佔有慾太強?”師映川開懷而笑,卻一副很是沉穩從容的樣子,隨意地道:“那有什麼,因為我現在覺得人與人之間靠的是緣分,有緣,那就自然而然地會在一起,如果緣分盡了,自然也就散了,很難強求得來的,如此一來,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竅之後,又何必吃什麼醋呢?一起都只順其自然罷了。”
寶相龍樹認真聽著,他看到青年眼眸深處的那抹恬靜之色,忽然就覺得心裡有一絲淡淡的惘然,他頷首道:“你說得很對,我也同意你的這些話,只不過縱然我很清楚這其中的道理,也很理解你,但心裡卻還是有一種難以描說的悵然之感。”寶相龍樹氣度淡然,輕輕拉緊了師映川的手,兩人都是聰明人,洞悉了雙方本質上的那些微妙緣由,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他笑了笑,繼續說著:“你能如此身心從容,歸根結底就是不曾真正深愛過我,不是不愛,而是沒有那麼深,所以就無所求,無所懼,自然也就從容不迫,而我,對你則是眷戀深愛,所以也就永遠做不到像你這樣瀟灑。”師映川聞言,也是感觸良多,嘆道:“這就是不公平,而世上又哪來那麼多的公平呢,我聽說先愛上的人往往先輸,這話想必還是很有道理的,只不過,終究還是我對你有所虧欠,這是我的錯。”寶相龍樹哈哈一笑,兩根指頭在師映川高挺的鼻子上輕輕一揪,哂道:“這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就是這麼喜歡你呢。”兩人都是心性遠超常人的上位者,自然不會做那兒女情長之態,徒增不快,萬事只順其自然便是,何必庸人自擾,因此關於這個話題,寥寥說上幾句也就罷了,不會在心中留下太多痕跡,然而……到底意難平!
兩人不知不覺就離開了師映川的住處,暗中自有傀儡跟著,師映川一手擋在額前,遮住陽光,嘆道:“這幾年我一直待在搖光城,真是待得有點膩味了,不過我輩中人既然選擇了走上修行這條路,想要成就大道,那麼就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此次出來走走,感覺真的不錯呢。”
一時兩人說得開心,但偏在這時,師映川忽然抬頭前方某處方向看去,寶相龍樹也隨之望了過去,師映川一根手指在鼻下輕輕一抹,道:“血腥氣……也不知是誰在那邊動手?”眼下瑤池仙地匯聚了各方人物,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麼多的人,其中關係錯綜複雜,仇怨與矛盾自然也是不計其數,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仇家碰頭,就此製造出麻煩來,對此瑤池仙地也是煞費苦心地作出了安置,儘量不會讓彼此仇怨很深的勢力鄰近,必是遠遠隔開才好,但儘管如此,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也只能是盡人事而已,只要別鬧得太大,也就罷了。
遠處林中,一名美貌女子微微喘著粗氣,在樹叢中竭力拼殺,此女嬌美動人,打扮亦是美豔得當,分明是燕步瑤,但眼下她的處境卻是不妙,兩名面目端正卻神情陰鷲的男子將其圍住,三人殺得難分難解,但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這二人是打定了折磨這燕步瑤的主意,明明二人聯手很快就可以將其殺死,但偏偏卻要讓對方這樣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煎熬著,端的是歹毒,可想而知這燕步瑤與他們二人必是有著不小的過節,因此兩人才會有這樣的舉動,用以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