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相龍樹面色淡淡:“她跟我順路,準備去斷法宗,現在已經在客棧住下,打算看過涯兒再走……你這身打扮很顯眼,我只稍作打聽,就知道你和晏勾辰去了哪裡,所以方才便找過去了。”寶相龍樹簡單扼要地說著,見師映川只是微微側耳靜聽,這般情狀雖然讓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絲淡淡的失落,但他也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可能再是十多年前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年了,而唯一讓他有些安慰的是,至少現在,他們還在一起。
師映川聽著對方的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注意到寶相龍樹的眼神,那是平靜安然的眼神,風平浪靜,然而師映川早已不是當初的他,現在的他能夠捕捉到更多更深層次的事物,尤其當千醉雪一事發生之後,他想到了許多原本並不會去深究的東西,所以此刻他發現寶相龍樹的眼神不是什麼出自內心的平靜安然,而是一種無奈所造成的深沉,因為沒有辦法改變現狀而生出的無奈,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忍耐,使得表面上看不出絲毫波瀾,所以在外人看起來,那就是平靜,但誰能說這不是另一種形式的蟄伏?等待著,安靜著,等到出現合適的契機……
如果真的機會出現,也許,這個男人就會像草叢中蓄勢待發的獅子那樣,悍然發動罷……師映川心頭轉念,突然間就想起千醉雪,想起那塊玉,他不禁就此苦笑,同時也微微凜然:即便是普通人家,只要有妻妾同時存在,女人們就免不了互相明爭暗鬥,那些女人只是普通人而已,就已經如此,而自己的這幾位親密伴侶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這樣的人何等驕傲,怎會真正願意與他人分享愛人?自己從前被表面的平靜所矇蔽,沒有看到底下湧動著的暗流,竟然天真地以為他們之間可以和平共處,親如一家,如今想來,是多麼可笑啊!
燭光盈盈如同星子遍灑,溫暖且柔和,而殿中卻忽然出現了片刻的空白,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異樣,師映川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彷彿是一尊雕塑,又或是一幅雋永的畫,他湧動的心緒旁人自然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但並不代表對此毫無知覺,於是正當他微微失神之際,一雙手已按在了他的肩頭,伴隨著寶相龍樹溫柔的話語:“……怎麼忽然就發呆了?”此語入耳,師映川的身子頓時一僵,但他掩飾得十分及時,並沒有讓寶相龍樹察覺到,當下他目光在對方臉上一掃而過,眼內一片清明,再沒有半分恍惚,他順勢望著寶相龍樹,卻覺得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上彷彿罩著一層迷迷濛濛的霧氣,令人辨識不清下面真正有什麼,猛然間師映川終於釋然,知道自己從前犯了多麼大的錯誤——他師映川喜歡窺探揣摩人心,喜歡藉此掌握全域性,運籌帷幄,卻忘了人心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能夠被完全猜透的!
原來用盡一生一世,也往往無法把一個人看透啊……師映川在此刻雖不能說看透了某些人,但至少他已經看透了一些事,儘管他不喜歡這樣的答案,但那偏偏是清晰地存在著的!師映川心中念頭紛至沓來,卻是多而不亂,他看上去半點無事,注目寶相龍樹片刻,面上漸漸柔和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抬手在男子臉上輕撫,道:“你是在生我的氣?”青年聲音低婉柔回,似情侶之間賠小心時的溫順,但那舒朗的眉宇卻分明沒有半點小意溫存的意思,反而更趨於調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頓,從寶相龍樹的臉向下滑移,輕輕撫過脖子,故意在喉結處停留了片刻,接下來卻是順勢滑進了衣襟裡,這一整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柔和而曖昧,而寶相龍樹漸漸明亮的雙眼也說明了這番舉動所帶來的效果非常好,他的臉色微紅,這當然不會是什麼羞澀,而是男性動情的前兆——在面對師映川的時候,他的定力從來都不夠好!
師映川卻好象完全沒看到似的,只顧著把自己的手越發往寶相龍樹衣襟裡鑽,他找到了那結實胸膛上的焦點,指尖按住那裡,輕輕揉搓,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