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叮噹作響,侍女們端著衣服,茶杯,臉盆等物緩緩走了進來,待服侍著北宮決宸穿衣盤發,洗漱完畢,便齊齊的簇擁著北宮決宸去了外間,此時息默剛好將一碗豆花羹端上來,“莊主。”
北宮決宸頷首,豆花羹雖然剛剛上桌,但已經被人細心的吹到溫熱,北宮決宸挖了一勺,豆花極為細嫩軟糯,入口即化,似比昨晚的還要好吃,北宮決宸喜甜,但從未對人說起過,卻不想北宮綺意竟然知道。
待北宮決宸將一碗豆花解決掉,剛接過侍女遞上來的茶漱了漱口,北宮綺意已從室外走了進來,北宮綺意剛剛扎完馬步,身上尚帶著汗漬,也不走近,只遠遠的對北宮決宸笑道:“大哥稍等片刻,我先去洗漱換件衣服。”北宮決宸將茶吐出,將茶盞放回侍女手上,淡淡的點點頭。
北宮綺意迅速的將自己收拾乾淨,鬆鬆的將發綰好,帶上一個翠綠刻竹紋的玉冠,這才走到北宮決宸身邊坐下,“大哥覺得今早的豆花如何?”北宮決宸將他不小心翻進裡面的衣領翻出,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你怎知道我喜甜?”北宮綺意笑笑,端起茶杯將裡面的茶一飲而盡,“大哥雖然沒說,但每次上甜食的時候卻總會多吃一些。”
這時息默又端上了一碗豆花羹,北宮綺意看了看北宮決宸,見他似乎沒有話要跟自己說了,便拿起勺子吃了起來,待北宮綺意將豆花吃完,才聽到北宮決宸低低道:“馬步扎完了?”北宮綺意接過息默遞來的帕子擦擦嘴,點了點頭。
“我三歲會識字起便開始習武,無論酷暑嚴冬,暴雨大雪都不曾有過間歇,父親從小教導我說,我既生為北宮家的人便要做北宮家人該做的事,在整個江湖上,一向以強者為尊,你若是弱者,那麼註定會被他人殺死,而且,北宮家,不養廢物,”他說著淡淡看了北宮綺意一眼,北宮綺意端坐著,聽得極為認真,“即使父親雖然筋骨平平,卻是整個北宮家最努力的人,所以,綺意,你要知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北宮綺意鄭重的點點頭,正色道:“綺意明白。”成王敗寇,優勝劣汰,這個道理,他從來都懂。
※※※
“倚花閣”內歌舞昇平,絲竹繞耳,身穿淡紫色百花曳地裙的少女端坐在一側,手中抱著一把除去山口和相是白玉做的,其他通體泛黑的紅木琵琶,少女低垂著頭,被琵琶遮去了半邊的臉,但單看露出了的這半邊也知相貌姣好,少女細長白膩的手指輕攏慢拈,時而輕,時而重的彈撥著琴絃,真如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
彈琵琶少女一側還有一位少女,她一襲純白煙羅裙,正隨著琵琶聲翩然而舞,長長的水袖曳地,不時翻滾出一朵朵潔白的白浪,少女及腰的發只簡單的綰成一個斜斜的髻,上面插著的流蘇簪子隨著少女的起舞而晃動。
北宮綺意斜躺在閣內的矮炕上,此時正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他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少女們立刻停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兩名少女長相肖似,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卻是一對雙胞胎姊妹花,北宮綺意衝她們招招手,慵懶道:“過來。”少女們依言走了過去,北宮綺意長臂一伸,一邊一個將她們攬在懷裡,漫不經心的問道:“叫什麼?”
少女們柔弱無骨的靠在他懷裡,若同凝脂一般的臉上帶著兩片紅霞,白衣少女柔聲道:“奴家雲羅。”北宮綺意點點頭,復又看了看紫衣少女,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鳳眸微眯道:“那你呢?”紫衣少女本就被他的容貌震懾,此時更是臉紅心跳,只訥訥道:“奴家雲煙。。。”北宮綺意細長的眉一挑,側過頭對著一旁俊秀的少年笑問道:“息默,你猜猜,這兩個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息默從未來過這種風月之地,本也有些羞赧,於是只默默的垂頭站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