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往尋四惡之中武功最高的逍遙羽士左衝,商量報仇之策。漫漫長途,哪裡均可能遇上。彼此怨毒太深,一旦下手定然極辣。左衝功力與我當在伯仲之間,你二人合手對敵童子雨,想來也可應付。所慮的就是他們不來明鬥,而用暗箭傷人,所以必須朝夕小心,絲毫疏忽不得!”
葛龍驤身經多次大難,業已深知這江湖之中處處鬼域,自然恭謹受教,柏青青卻未多加理會。
因葛龍驤所帶那副人皮面具,委實醜怪難看,單人行道江湖,原無所謂,這一與龍門醫隱及玄衣龍女並轡同行,一個是須眉人畫,一個是姿態如仙,他夾在當中,未免太不相配。
遂由柏青青改用一塊黑綢,替他開好口鼻等處氣孔,矇住下半臉。果然劍眉入鬢,鳳目重瞳,又恢復了當初的英俊本相。
長途漫漫,無事可表。惟走到川康邊境的洪雅縣處,卻碰上了龍門醫隱二十年前的一位江湖舊友,鐵掌神刀辛子壽。相見之下,把臂言歡,才知道這辛子壽現在身為四川成教鎮邊鏢局的副總鏢頭,因鏢局近日接了一筆買賣,客人所保的只是一隻尺許方圓錦盒,但宣告價值連城,願出極重酬勞,把此物送到那康定城內的指定之處。鏢局本來最怕保這種紅貨暗縹,但主顧上門,又不能不應,只得無可奈何地接納下來,由成都到康定,路雖不遠,因這西疆康藏一帶,人品極雜,素稱難走,乃由副總縹頭帶領兩名武功較好的得力縹師,親自運送。
哪知才到川康邊境,路上不知怎的走漏風聲,一明一暗已遇上了兩次兇險。雖然辛子壽的“五虎斷門刀”法異常津妙,苦鬥之下戰敗來賊,幸保紅貨未失,但一名嫖師穿雲燕袁雄的左臂,已然掛彩負傷。眼前一入川康邊境更是吉凶難測。
鐵掌神刀辛子壽身膺艱鉅,正在洪雅縣的一家酒樓之內借酒澆愁,突然碰見龍門醫隱柏長青這樣一位睽違廿年的老友,再一問知欲往西藏,康定正好順路,更由不得的喜心翻倒。
老哥哥長,老哥哥短的,一再要求龍門醫隱等三人結伴同行,他好託庇照應。等一到地頭把責任脫卸之後,迴轉成都,也將辭掉這副總縹頭職務,歸隱故鄉,以樂天年,決不再在江湖之中,向刀頭恬血。
龍門醫隱柏長青是故人情重,葛龍驤與柏青青則年輕喜事,況且這路上也著實閒得無聊。
康定又是旅程所經,並未繞路,遂均慨然應允。這一來,鐵掌神刀辛子壽宛如吃下了一劑清涼藥定心丸,煩憂盡去,笑逐顏開,與龍門醫隱不住傾杯,互道多年契闊。
翌日啟程,不遠便入西康境內。慢說是葛龍驤柏青青閱歷甚淺,就連龍門醫隱闖蕩江湖甚久,昔年足跡所經,也僅到川邊而止,康藏等地仍是陌生。倒虧得有這位鎮邊鏢局的副總鏢頭,不住地指點山川形勢,解說風土人情,使柏、葛等三人增進了不少的西陲知識。
至於那隨行的兩位鏢師,一叫穿雲燕袁雄,一個叫大力金剛孟武。雖然副總鏢頭已然暗地告知,柏長青等三人均為絕世高手,但因袁、孟均是川滇人氏,平生足跡未履中原;武林十三奇之名,雖有所聞,心中總有幾分不服。這樣一個糟老頭子,一個文弱書生,和一個紅妝少女,縱然會上幾手武功,也決不會有什麼大不了得。但副總鏢頭對人家那等恭敬,卻是事實。只得憋在肚內,準備萬一前途有事之時,倒要看看人家有些什麼驚人藝業。
又走一程,路徑突然險惡,須從一片叢林之中穿越而過。龍門醫隱遠遠望見林口驛路中心,黑忽忽的置有一物,方在與辛子壽指點之時,柏青青目力特強,已先向葛龍驤叫道:
“龍哥!你看前面地上,一個好大的木魚!”
辛子壽聞言大驚,催馬往前,果然那林口地上之物,是個絕大的鐵鑄木魚。不由在離鐵木魚兩丈之處,勒韁住馬,愁眉深鎖。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