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空空啊……」
以教訓的口吻說完這番話,銀衣候右手對著案几上的長槍凌空一抓,那柄暗金色的長槍立時化作一道暗金色的光束飛進他的手心,眨眼就完全沒入他的掌心裡,長槍收回,銀衣候再也不看死亡是永遠一眼,嘴角依然帶著譏笑,舉步向殿門外走去。
在銀衣候的背後,死亡是永遠面色變幻著、目光掙扎著看著銀衣候漸漸遠去的背影,當銀衣候走到殿門、殿外的月光照亮了他的正面的時候,死亡是永遠終於嘴角抽搐了一下叫住了他。
「阿侯。」
死亡是永遠一喊,銀衣候就停下了腳步,他在殿門口,正面被殿外皎潔的月光照得俊美無雙,可是月光照不到的後背卻顯得更加幽暗。
銀衣候優雅地轉過身,讓後背沐浴在如水的月光裡,他的臉卻離開了月光,不過死亡是永遠還是能看見他嘴角嘲諷的笑容多了兩分得意。
「大帥還有何吩咐?」
銀衣候淡淡地問。
死亡是永遠心裡雖然已經大略知道了銀衣候的心意,但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問:「阿侯需要什麼條件才肯幫我守住兩城?」
這個時候的死亡是永遠是無比悲哀的,他的悲哀在於他別無選擇,也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籌碼。
銀衣候又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死亡是永遠,直看得死亡是永遠頹喪地低下頭,他才語氣恬淡地問:「聽說過日本的天皇制嗎?」
「天皇制?」
死亡是永遠臉色大變,恐懼而又不甘地猛然抬起頭望向優雅微笑的銀衣候。
「你的意思……是以後你掌管一切大權,我只做一個名義上的大帥?」
不怪死亡是永遠這麼恐懼和不甘,日本的天皇幾乎什麼權利也沒有,大權都掌握在首相手裡,死亡是永遠怎麼甘心成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傀儡?
「呵。」
銀衣候輕笑一聲,悠悠地道:「你可以不答應。」
真的可以不答應嗎?
死亡是永遠腦子裡疾速轉動著,如果不答應銀衣候的要求,單憑一個文心雕龍肯定會失了目前僅有的兩座城池,但是答應的話……
死亡是永遠思索過後又抬起頭看向銀衣候問:「我要是答應了你的要求,和丟了城池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
他一問完,銀衣候就肯定地回答了。
「有什麼?」
「每年你可以分十分之一的紅利。」
「十分之一?太少了吧?」
「你可以不答應。」
「……」
死亡是永遠默然考慮許久,才終於苦澀地點了點頭,點完頭他就再次舉起酒罈對著嘴巴大灌起來。
「大帥還是這麼英明……呵呵……」
銀衣候笑著贊了一句,輕笑著轉身遠去了,只剩下已經被剝落一身權勢的死亡是永遠在金鑾殿上東倒西歪地捧著銀衣候帶給他的美酒不停地往自己嘴裡狠灌。
他很恨,不久前他還是《江湖》中最有權勢的人,可是才多久,他就落魄至此,人生的大起大落有幾人能與他比擬?
可是他更加無力,他已經沒有信心籠絡一個高手向他真心效忠,借不到外人的力量,他自己的武功又實在擺不上檯面。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一邊給自己灌酒,死亡是永遠一邊蕭索地低吟南唐後主李煜的《虞美人》。
死亡是永遠在金鑾殿上以酒澆愁的時候,雪鷹城的城主府裡,文心雕龍也在倚欄喝悶酒。
他身處的地方是城主府的後花園,他的龍紋槍就倒插在空曠的草坪上,草坪中央有一個涼亭,文心雕龍就蜷縮在涼亭的亭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