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就不漂亮了。”原本被一殿嚴肅弄得惶然無助的羽靈突然被如此溫柔的對待,彷彿找到了依靠,小臉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奶聲奶氣道:“姨娘帕子好香。羽靈那天摔跤,姨娘也是這麼香的帕子給羽靈擦臉。”話音未落,殿中諸人均變了臉色。
英帝面如寒霜,眼光掃過麗妃、寧婕妤蒼白的臉。杜沅沅嘆了口氣,將羽靈送回奶孃懷中,又向英帝道:“距七夕已過去了好幾日,就算是公主七夕那夜跌傷,到今日也應該痊癒。臣妾看過,公主臉上是新傷。”英帝大怒,拍著紅木雲頭雕的的椅子扶手,喝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麗妃早將一臉得意換成惶恐,低頭訥訥道:“是寧婕妤來找臣妾,說是元嬪推倒了靖國公主……”話音越來越低,幾欲不可聞。頭也深深低下,不敢再看英帝的眼睛。一旁的寧婕妤看著麗妃,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待看到麗妃置身事外的表情,心知大勢已去,面如土色,身子一軟,跪地不起。
英帝怒極反笑,“好啊!想的好計謀,你且說說,羽靈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語聲輕輕飄來,似乎不帶一點怒意。寧婕妤心中忐忑,期期艾艾道:“是,是昨日從樹上跌下……”,英帝沉聲道:“將公主帶出去。”說罷,走下坐來,行到寧婕妤身旁,突然飛起一腳,將寧婕妤踢倒在一邊。“你一個從三品的婕妤,還真是後宮的好典範呢!”聲音忽然嚴厲,“來人,寧婕妤不守婦德,貶為更衣,即日起遷出徽淑宮,到肅閨館去好好反省,非召不得入見。”寧婕妤大吃一驚,肅閨館在禁宮東北角,旁邊緊臨著冷宮,地方偏僻,被送到肅閨館,就如同打入了冷宮,今生恐怕就再也無出頭之日了。不由抱著英帝的腿,哀哀哭道:“都是臣妾的錯,請皇上看在靖國公主的面上,饒了臣妾吧。”英帝忽然一笑,那笑容就似冰面上的凝霜,冷得人心中發涼,“你不提也就罷了,好好一個公主,都給你教壞了。從今日起,靖國公主就帶到鳳儀宮,由皇后親自教導吧。”寧婕妤痛哭失聲,被一旁太監拖了出去。
英帝轉向杜沅沅,臉色忽然轉為溫柔,道:“從此事可看出,元嬪溫婉慈善,即日起就封為正四品容華吧。”杜沅沅臉含笑意,盈盈謝恩。
英帝又看向麗妃和悅妃,“你們既行管理後宮之責,就要辦好差事,不要讓後宮再有這些烏煙瘴氣的事。今日之事,屬麗妃勘查不清,裁減半年俸祿。”麗妃低聲應允,垂下的眼簾遮住了忿恨的目光。
…
香囊
英帝牽著杜沅沅的手,緩緩地走在瑩露池畔。池中波光瀲灩,粉暈綠韻,一派出塵之色。杜沅沅站定,凝視池中良久。口中一字一字念道:“江南蓮花開,紅花覆碧水。色同心復同,藕異心無異。”
念罷,轉頭看向英帝,微風吹起了她身上的水藍色輕羅,整個人顯得飄飄欲仙,眼波盈盈,柔媚入骨,一時風情萬千。英帝知她借南朝蕭衍的《夏歌》表達對自己的一番痴情,自是十分歡喜。忽然想到她受的諸般委屈,心中疼惜,只緊緊握著杜沅沅的手,默然不語。
杜沅沅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你不必過於擔心我,我也並非膽小怕事之人,日後我多加小心便是了。”英帝一陣內疚,從腰際取下一隻潔白細潤的白玉捲雲螭龍佩,放在她的手中,道:“這是我出生之時,先皇所賜。意義非比尋常,見此玉佩,如我親臨。現在我把它賜給你。願它護佑你平安喜樂。”杜沅沅將玉佩合攏在掌心,只覺手心內光潔溫潤。一股被呵護的溫暖感覺一直傳送到內心深處,只喃喃地叫了聲昊禎,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眼睛潤溼,便再也說不下去。
良久,杜沅沅忽然想起一事,對英帝道:“沅沅想去看看皇后。那日祥萃宮中,皇后娘娘為沅沅說了不少好話,應該去拜謝才是。”英帝點點頭,“皇后雖然性子懦弱,但不失為一個賢良淑德,閨儀婉舒的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