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沅沅的耳邊,低語道:“我如今已是瘋子,你難道不知曉麼?”說罷,五指併攏,便向杜沅沅的脖頸掐來。
杜沅沅看到申雪漪眼中寒芒一閃,心知不好,待要躲開,已然來不及了。腦中卻如電光火石,想得分明。申雪漪的瘋癲的確不是真的。她心中必是懷著對自己的切齒痛恨,一心想的便是報復。只是因被關在冷宮之內,限制了行動。便想出了個裝瘋的法子。眾人見她已瘋,早已不將她放在心上,看守必是也鬆懈下來。而她便藉機跑出了冷宮,正好碰見了自己。
杜沅沅暗悔對申雪漪掉以輕心,早就應該好好地查證一番,如今,申雪漪的一雙玉手已經變成了鐵鉗,死死地扣在她的脖頸上,杜沅沅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呼吸困難,一時暈了過去。
鞦韆架旁的眾人終於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都尖聲驚叫了起來。
英帝一下朝便去了懷玉宮,卻撲了個空。蘭兮回稟說娘娘和淳貴人一道去御花園中盪鞦韆,英帝也來了興致,便向御花園中尋來。才走至桃林附近,突然聽到林中傳來女子的駭然驚叫聲,心知有異。撩起身上織金龍袍的袍角,不顧腳上的黑緞繡鉤藤盤龍朝靴,便踩著林中泥地,飛跑起來。
申雪漪手上使著勁,只覺得杜沅沅的身子越來越沉,卻仍舊不肯放鬆。忽然見英帝急急向這邊奔來。儘管早有準備,心中還是一陣駭怕,手上的勁力不知不覺鬆了。
英帝奔入了桃林中的空地。意外見到一個瘋婦模樣的女子卡著杜沅沅的喉嚨,不覺大驚失色。一邊跑,一邊厲聲道:“什麼人如此大膽!不想活了麼?”待奔到近前,正好申雪漪的手一鬆,英帝堪堪接住了杜沅沅軟倒的身子。眼見懷中之人眼睛緊閉,頸間一圈淤青,異常驚怕,急忙探她的鼻息,待手指觸到了杜沅沅鼻端仍有淺淺的氣流,心才稍稍落了下來。
英帝的目光移到呆呆站在當地的申雪漪身上,幾乎咆哮道:“來人,給我把這瘋子抓起來!”跟在身後的陸六福急忙命隨從太監左右架住了申雪漪,並將她拉到英帝的面前,英帝仔細看了一眼,目中浮上驚詫之色,顯然是認出了眼前這個骯髒粗鄙的婦人是誰,狠狠道:“你怎會在這裡?你瘋了麼?”申雪漪從未見到英帝如此疾言厲色,微微有些瑟縮,忽然聽到英帝話中“瘋了”二字,驀然提醒了自己,便急忙扯著自己的頭髮,大哭了幾聲,又指著英帝道:“你是誰?你是誰?”問罷又復大笑起來。英帝呆了一呆,似是沒想到昔日錦衣朱裳,綺羅遍身的富貴女子變成了今日如此瘋癲的模樣,但他心中對申雪漪早已沒有了半分情意,臉上露出厭惡之色,不耐道:“先把她送回冷宮關起來,好好給朕派人看著。稍後再與她算賬。”說罷,抱起杜沅沅,一邊吩咐著快宣太醫,一邊回懷玉宮去了。
林錦兒此時才從驚駭中回過神來,顧不得整理盪鞦韆時微亂的衣裙,臉色蒼白地跟在英帝身後,一同走了。
杜沅沅隱約聽得耳邊有人不斷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懷玉宮的床榻上,映入眼簾的是英帝焦急與喜悅參雜的面孔。她剛想說話,卻覺得喉間一陣劇痛,不覺乾咳出聲。英帝急忙端過一旁小几上的茶盞,扶著她喝了口茶。舉動間極為小心,似乎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英帝將喝過的茶盞放至一旁,又取過個百花呈瑞繡墊塞在杜沅沅身下,扶著她靠好。也不說話,只是對著她上下不住地打量,眉梢眼角俱是掩飾不住的喜色。杜沅沅心中疑惑,剛想開口詢問,英帝過來攬住她的肩頭,忽然又忙不迭地放開,似是怕碰疼了她一般,只執起她的手送至唇邊一吻,柔聲道:“沅沅,我們有孩子了。”
杜沅沅愣了一下,似是還未明白英帝話中的意思,只是腦中不斷的重複著“我們有孩子了”這句話。英帝看著杜沅沅愣怔怔的可愛表情,不覺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