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紅色的教學樓牆上掛著高考助威的橫幅;校道兩旁的木棉樹比以前更高大,樹枝 上依舊有幾片綠葉在於嚴冬抗衡;石凳上刻著首屆畢業生的饋贈語,字跡略顯斑駁。
這一切太熟悉,卻又太陌生。
想當初,同學們勾肩搭背有說有笑一起去運動場跑操,而她安安靜靜坐在課室裡寫 著晚修後要交的政治限時訓練;
同學們聖誕節晚上在班裡開派對,頭上頂著鹿角發卡或是聖誕帽,歡聲笑語樂成一 團,她握著手中的聖誕帽坐在角落裡,與他們格格不入;
同學們在高考前一個晚自習把明信片傳得滿天飛,簽名的簽名,寫祝福語的寫祝福語,她桌上整整齊齊放著 30 張明信片,而她卻因高燒躺在醫院,錯過了給 30 位同學傳遞祝 福的機會,也錯過了一封青澀的情書,也許是主人過於羞澀,飛快的放下又飛快得離開,導 致窗邊的微風一陣,將他的萬千情意葬送在桌腳,再被送進那海納百川的垃圾池。
此時還沒下課,校園裡安安靜靜,凌淺呆呆站在校門口,清風吹得她髮絲飛揚,旁 邊立式公示牌還寫著&ldo;歡迎各位領導蒞臨我校指導工作&rdo;,校警狐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似 乎在視察一個逃課的高三學生,這一切熟悉到凌淺忘了自己已經是個大三的學生。
悠長的下課鈴聲驟然響起,一陣陣桌椅板凳的移動聲驚得凌淺心一顫,直至虛老師握著她的手才慢慢回暖。
凌淺鼻一酸,嘴唇蠕動著,好一會才說:&ldo;我是初二那年轉來這所學校的,然後被保送高中部,當時高三還能遇見初中的同班同學,但我跟她們沒什麼交流,我想,她們應該不喜歡我,他們……應該都不喜歡我。&rdo;
出了當年那件事後,凌淺自閉又抑鬱,整個人陰沉沉的,不與人交流,目光冷漠如霜又尖利刺骨,哪怕有愛慕者想上去搭訕,也止於那樣可怕的目光。
連續兩個&ldo;他們&rdo;,虛零境聽懂其中的區別,伸手揉了揉她軟軟的發,笑著問:&ldo;你怎麼知道他們不喜歡你?&rdo;
凌淺抿著唇,一言不發。她大一的時候也是如此,軍訓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課一個人;直至宿舍裡慢慢熟絡起來。但宿舍裡至今發生過的一次爭吵,明明是陳小煙的公主病,而凌淺卻固執認為是她的錯。
&ldo;開始跑操了,&rdo;虛零境拉著她慢慢走進去,奇怪的是校警也沒阻止他,反而笑著 朝他點點頭。&ldo;我們去跑兩圈吧,我從來沒上過學,正好體驗一把。&rdo;
虛零境那句&ldo;我從來沒上過學&rdo;讓凌淺不禁一樂,低迷的情緒得到一些舒展,她笑盈盈回望過去:&ldo;虛老師過的可是一對一教學的日子呢?可比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矜貴的多了。&rdo;
&ldo;還是不太好,他們是好奇教育體制之外的孩子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才進行家教,但我覺得孩子還是應該在什麼樣的階段做什麼樣的事情,接觸什麼樣群體。&rdo;虛零境對父母的做法不敢苟同,&ldo;我們的孩子將來還是按正常的教育體制走,但他另有想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rdo;
咳咳咳……凌淺羞得咬著唇,心緒全被打亂,扛不住的心猿意馬讓她不禁清咳兩聲故作鎮定,&ldo;八字還沒一撇的事。&rdo;
虛零境彎著唇角,低低笑著:&ldo;是嗎?&rdo;
在來往的學生中,他們屬最顯眼,兩人在校道上邊慢悠悠走著邊打情罵俏親密的樣子讓更是備受矚目,因為蒞同高中是全日制封閉式的,所以一般不會有外來人進來。不少女學生都在低聲竊竊私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