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不決,半晌還是婉拒,“奴才一心只想伺候好公主,而且奴才就這麼走了,公主那邊也無法交代。”
“五公主那裡另行安排內侍便是。”蕭衍輕描淡寫。
謝鶩行垂在身側手的虛握,眼中閃過嘲弄的譏笑,差點說的自己都信了。
自己於小公主只是內侍而已,無非是小公主單純,對誰都報以最大的善意,掏心掏肺的對人好,讓他越來越貪得無厭,妄想,妄想妄念成真。
其實就算換成別人,不是他了,應當也是一樣。
就算他離開,小公主大抵也不會太難過,畢竟她說過,不會因為找不到他而害怕。
指骨握的更緊。
謝鶩行自嘲勾唇,倘若再不離開,他的妄念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難以剋制,總有一日會不受控制。
況且最初的計劃也是如此。
“你可不要辜負孤的一番器重。”蕭衍輕敲輕打過,又迂迴道:“而且也不是立刻讓你走馬上任,如今馬玉來死了,西廠必然要上下徹查,等結束之後,孤才會安排你進西廠。”
謝鶩行仍是滿眼掙扎,最終把心一橫,叩首道:“是。”
他盯著面前的地面,沉暗的黑眸平靜的哪有半分方才的掙扎。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股難以名狀的困縛在抓著他的心臟。
長寒宮裡一片靜落,謝鶩行推開門的瞬間便察覺到屋內有人,立刻警覺起來。
黑眸輕眯,凌厲掃看過屋
子,
視線在落到床榻上時,
明顯一怔,素來善於偽裝的面容竟在那麼一瞬間,露出了一絲慌亂。
小公主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像一座小山,就這麼抱膝坐在他床上,一雙眼睛裡噙著溼意,看著他不說話。
“公主。”謝鶩行聲音乾啞,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失措。
小公主不是睡下了麼,怎麼會在這裡,在他床上。
霧玥丟下被子幾步跑到他面前,“你去哪裡了?”
與那日問他時一樣,兇巴巴的語氣,眼眸紅紅的像是再生氣,更像是在委屈害怕。
之前秋狩的事本就讓霧玥心裡存了陰影,她過來看到屋子空蕩蕩,只覺得心都涼了,又在長寒宮找了一圈都不見謝鶩行,不安頓時達到了頂峰。
“我想出去找,又怕鬧出動靜,沒事變有事,等不到你也不敢回寢殿,就這麼一直等一直等。”
謝鶩行輕啟唇縫,心口卻在被攥緊,凝著霧玥眼下那滴搖搖欲墜的淚珠,忽然失語。
之前那個被小公主掐熄,不敢奢想的念頭又竄了起來。
不是說不會怕。
“我害怕看不到你,我會亂想,擔心你又會像那夜一樣發生意外。”霧玥早前那點好面子的小心思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抽噎的訴著自己的委屈。
謝鶩行眼裡的掠影明明暗暗,真的不是他不想剋制,小公主哭紅了眼,楚楚可憐的說著對他的在意,要他怎麼剋制。
“你到底去哪裡了?”霧玥吸吸鼻子再次問。
一句問話,讓謝鶩行血脈裡跳動的灼烈變冷,眸光微動,輕聲解釋,“公主不是要去採花露,我就想先去採一些。”
霧玥看他兩手空空,“那花露呢?”
謝鶩行輕摸著鼻尖侷促笑笑,“過去了才發現忘了拿裝露水的瓶子。”
霧玥心裡泛起困惑,既然發現忘了拿東西,怎麼還去了那麼久。
念頭一閃而過,約莫是走的遠了,不過沒事就好。
她拉著謝鶩行進屋,順便把門帶上,一陣風從門縫裡襲進,捲起謝鶩行身上細微的血腥味。
霧玥踮腳往他頸側嗅了嗅,顰起眉問:“什麼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