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她抬起頭問道:“舅舅,那您知不知道,那個《月下影》是講什麼的啊?”
“呃……這個……”說到此處,水雲天還是不禁汗顏,“是講你爹和你孃的……”
鍾離冰吐了吐舌頭,“那還用他們講麼?”
水雲天低頭笑笑,“其實這故事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倒也挺有意思。這出戏是新排的,他們也曾問過我,是經過我允准的。我倒也沒看過,不過……”水雲天抖開扇子,掩面笑了笑,“臺本寫得挺有意思的。”
“那好,我倒要去看看,他們是怎麼編排我爹我孃的啊。”
“那日,你……”水雲天思緒一轉,欲言又止。
“怎麼了舅舅?”鍾離冰抬起頭看著水雲天的眼睛。
“沒什麼,你早點睡。”
“我知道啦舅舅,生意上事務繁重,您也莫要太過苛求自己啊。”說罷,鍾離冰一蹦一跳地出了書房。
看著鍾離冰的背影,水雲天微微搖頭。孩子們的小小心思,他怎會不知。還是……不挑破的好吧。
彼時已是戌時三刻了,鍾離冰才出了書房,便見水彧提著劍欲出門去。她隨口問了一句:“表哥,這麼晚出門啊?”
水彧看了看天邊的月,才是上了簷頭,便道:“這個時辰很晚麼?”說罷,便出門去了。
“表哥……”鍾離冰這一聲未及叫出,水彧的身影便已遠了。然而,腳下步伐一轉,她便躍出院牆跟了上去。
水彧時常夜裡出門,鍾離冰早已好奇了不止一日了。當年母親便是時常夜裡出門去,那是去芟右賭坊。所以她總相信,夜裡出門是去做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是以便跟了上去。
仗著自己輕功高,鍾離冰倒也當真是肆無忌憚。尋常人跟蹤,怎說也要相距十丈開外,可看鐘離冰不過在水彧身後五丈來遠的地方,也虧得是在城外獨木成林的遠戎坡,有許多樹遮擋,否則以水彧的武功,隨時可能發現有人跟蹤。不過,就算發現也不會怎樣,她又沒有惡意,表哥也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鍾離冰不禁如是想著。
直到穿過了遠戎坡,此時已近亥時,這麼晚不回家確乎是不太合適,不過反正鍾離冰在水家也最是自由。
空地上,水彧停下了腳步。未見其有任何動作,也並無人前來與他相會。那他能是在做什麼呢?莫非是……入定?
打坐入定可使人摒除雜念,一心修煉,在幽靜處則能事半功倍。表哥是來此處練功?也是了,他若是定期這樣練功,於內力修為定是大有裨益,也難怪有這等功夫了。
然而,水彧也並沒有打坐入定。他只是靜立在原地,向四周張望著,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鍾離冰斂聲屏氣,眉頭緊蹙看向水彧。他難道發現她了?可是他並不曾朝這個方向看過來。
突然後頸奇癢難忍,許是被什麼蟲豸叮了,在這樹叢之中發生這種事總是難免的。鍾離冰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便在樹幹上不住蹭著後背,卻不料一個不慎左肩頂上了一根樹枝,震得樹葉沙沙作響,如有微風吹過一般。
“誰?!”水彧登時警覺,一瞥之間便看到方才那抖動的樹叢。他腳下一蹬,便即飛身上來,一指便朝鐘離冰點過來。因著是不明情況,手下留情了,又有不少樹葉遮擋,他看得不甚真切,鍾離冰便輕鬆閃開。
可是樹叢之中行動本就受限,鍾離冰自知再鬥下去不是辦法,好在水彧並未下殺手,劍也未出鞘。二人隔著樹葉幾番交手。鍾離冰內力不深,速度卻極快,不過一剎,二人已過了十幾招。樹叢間藏匿的身影一刻在此處,一刻又在彼處,如隱匿在後的鬼魅,又如這樹林當中的精靈。
水彧不曾跟鍾離冰交過手,只覺這身法有幾分熟悉,卻不知所以。鍾離冰倒是越打越來了興致。在這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