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幫上孩子。但是碰見了就算是個緣分。這樣,今天在這裡上午的門診完了,下午我還有個會,四點多鐘能結束,到時候我想法找個車子,跟你一起去看看這個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他說罷把那個已經被志光爸爸手心的汗水浸得半溼的紙包又塞回他手裡,笑呵呵地道:“收好了,你有用錢的地方呢,先別想這些個,我可沒把握能治好孩子呢。”
那天魏大夫趕到縣醫院已經天黑了,他看了志光,作了些檢查,又跟他的主治大夫交流了一番,然後要了志光爸爸的聯絡方法,說:“我回去跟幾個同來的同事討論一下,儘快給你訊息。”說罷,他又連夜趕回市醫院了。他在這裡日程安排得很緊,第二天,還要跟市裡各個醫院的專家座談和做兩臺手術演示。
第二天中午魏大夫就打電話到了縣醫院,直接跟他們的科主任談,能否由縣醫院出輛救護車把志光送到市醫院,他說:“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做這個手術,二次手術之後,我認為這個孩子完全恢復的可能超過百分之八十。我們值得嘗試,可以把這個手術作為一個示教手術。”
劉志光的父母一直跟他說,他是個“有福命”的孩子,命裡碰見了大貴人。
魏大夫就是他的貴人。不,是他的恩人。魏大夫親自為他聯絡轉到市醫院,並且主刀給他做了二次手術,那個手術,他們市有很多醫院的骨科主任都去觀摩。那是一臺在該市被同行帶著無限的佩服,津津有味地談論了不知道多久,後來記到了市醫院骨科教學的講義裡的手術。
志光父母覺得欠了人家一個大恩德,心裡特別放不下。在當時,他們整顆心都在焦灼的擔心中,來來去去轉院手術,混亂而又擔驚受怕,並沒顧上特別地感謝魏大夫。況且魏大夫在志光爸爸幾次想要把全校老師湊的錢塞給他的時候,老是笑呵呵地說:“等孩子站起來了,再說。”
志光站起來了,又能走又能跑了之後,魏大夫早就回北京了。原先他們只知道魏大夫是北京的“專家”,後來才聽市醫院的主任說:“你們孩子真是命好,這可是全國甚至亞洲骨科界都有名的‘魏一刀’呀!”
總有人問起,他們最終送了多少錢的紅包,又或者是不是認識什麼了不起的人,能讓“魏一刀”為了個病人一天來回趕四百多里山路,再親自幫忙安排,再親自做這個手術。他每次都老老實實地說:“是魏大夫好心,咱們什麼好處都沒給人家。連大家湊的那個紅包,人家都沒收。”很多人不信,更有人說,湊錢時不知道魏大夫是這麼牛的大夫,人家是嫌少吧?就你這個腦袋,才覺得好心能頂大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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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 第四章3(1)
志光爸爸老劉,是個特別軸、特別死腦筋的書呆子,連在縣中學這種相對單純的地方,都被認為是最清高迂腐不識實務的一個,經常被人嘲笑。這一次志光的事,他先是覺得那些人是小人之心,人家說得多了,他忽然想起來魏大夫說過:“等你兒子能站起來走路了,再說。”
既然“再說”,那就還是要說的。雖然現在志光完全恢復了,不“說”誰也沒法子,但是在志光爸爸的腦子裡,“不說”就簡直有點背信棄義的味道,不地道。
在老劉一根筋的腦子裡,當大夫的就該救死扶傷,就跟他當老師的就得教書育人一樣,如果圖病人的紅包感謝,醫術再高,都不值得敬重。但是,敬重不敬重是一回事,人家把兒子的下半生救了,如果當年是在“暗示”,自己又沒拒絕,那麼現在就不能事後賴賬。
於是,志光初一暑假那年,志光爸爸帶著他,揣上家裡所有的存摺,長途車換火車,火車換汽車,到了北京,找著了魏大夫上班的醫院。他本來想掛個魏大夫的號,然後就能見著他了,結果掛號處的人像看著火星來客一樣瞪著他說:“掛魏大夫的號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