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雷霆說得頭頭是道,可弘曆問及他如何開戰,他就啞火了。
這個理科男,哪裡知道怎麼打仗啊!弘曆還是隻能跟軍機大臣和幾位身經百戰的大將仔細商定出兵戰略。
因此綿聰之喪,弘曆也抽不出什麼時間,他忙得已經腳不沾地了。
所以綿聰的喪禮,昭繪的安撫,都得嚶鳴這個皇后跑前跑後,四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是昭繪的表姐,被嚶鳴安排去陪伴。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伊爾根覺羅氏跟昭繪又是一起長大的閨中姊妹,讓她來安慰失子的昭繪是最合適的了。
而永瑢也一直陪在昭繪身邊,忙碌的修齊也抽出時間時常前去。有姊妹安慰,還有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精心呵護,昭繪的精神倒是漸漸好了些。小產後的身子,也因為參華丹的作用,恢復得很好。
不消幾日,昭繪便能下床走路了,這時候,她就提出,想要回京。
永瑢自然第一個反對:“你才剛小產,得好好養著才是,哪裡禁得起舟車勞頓?!”
昭繪含淚道:“爺,我不想呆在這個傷心地了!我也想讓親自送聰兒回京安葬!”——綿聰是皇孫,當然不能葬在杭州,這幾日都是日夜用冰鎮著,保持屍身不腐,等做足了七日法事,自然要是要送回京城下葬的。
“何況,既然有人要害咱們的孩子,我還如何放心叫綿愛和佳玉留在京中?!我一想到這點,便徹夜難安!我已經沒有了聰兒,沒了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再失去綿愛和佳玉了!”說著,昭繪泣不成聲。
永瑢終究拗不過昭繪,回頭便寫了摺子上呈皇父。
那封摺子,弘曆看過之後,也有些鼻子酸澀,便遞給身旁磨墨的嚶鳴:“鳴兒,你覺得如何?”
嚶鳴道:“那就他們回去吧。留在杭州,只會徒增悲傷。”
弘曆點了點頭:“也好,太醫張穹、陸煒就不必回來了,讓他倆也跟著永瑢回京去,一路上也能照顧著。”
嚶鳴點頭,宮裡也不缺那倆太醫,昭繪的身子畢竟還有些虛弱,又悲痛無比,有個太醫在身邊,自然是上佳。
如此,便只需等綿聰超度滿七日,永瑢昭繪便會帶著那孩子的棺槨回京了。
暮色降臨的時候,王欽進來稟報說:“工部侍郎納蘭雷霆求見。”
嚶鳴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怎麼這個時候進宮覲見?”——再過半個時辰,宮門就該落鑰了,除非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否則很少有人這個時候進宮來。
王欽道:“納蘭侍郎似乎也十分著急的樣子,手裡還拿著一份從京中來的書信呢。”
嚶鳴與弘曆臉色俱是一緊,心中冒出的是同一個念頭,難道那杆被掉了包的生鏽釣竿,竟找到源頭了?!
弘曆立刻道:“傳他進來!”
雷霆身穿肥大的官服,幾乎小跑似的衝了進來,撩袍子甩馬蹄袖,便磕頭請安。可還沒來得及說出請安的吉祥話,弘曆就有些急不可耐了:“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雷霆道:“回皇上,這正是京中釣竿鋪子掌櫃陳鎏的回信!”說著,便雙手呈上。
王欽忙接過來,恭恭敬敬呈到御前。
那只是個有些泛黃的普通新封,但新口的蠟封已經被拆開了。
嚶鳴忙問:“信的內容,你已經看過了?”
“正是!”雷霆又弱弱補充道:“這本來就是給我的信……”
雷霆看了內容之後,卻如此十萬火急地進宮,可見是這答覆有多麼驚人!嚶鳴也忍不住探過腦袋去瞧。那信奉裡有一紙信紙,還有一張……保修條子,弘曆展開信紙瞧,嚶鳴便一把拿起那保修條子。
條子上,購買人的姓名是“袁長安”,嚶鳴忍不住眉頭,袁長安又是誰?!
再繼續望下去,